李清桂放宽心问他:“宝宝想考什么学校呀?”
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初对大学的幻想,只有不在宁远,不和李不疾在一起就够了。大学是他逃离李不疾的唯一的不会让桂姨起疑的途径。
但他对于到底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没有设想,足够远就好了。
“我没有想好,桂姨。”
李清桂也不纠结这个,他们家的小孩不需要有多好的学习,只要幸福健康就够了,“那没事,宝宝还早,等哥哥明年帮你参考。”
“好。”纪时雨笑着回答。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不管是读书还是学习,甚至小时候的兴趣班都是一起去的,可能李清桂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超出正常兄弟的感情,但是能感受到彼此都很需要彼此,不分开也是顶好的。
一个年过得其实很平常,年三十桂姨给两个儿子包了很大的红包,特别厚的一个,打开看起码是上万数的现金,现金中间还夹着一张卡。
纪时雨把卡和钱都收起来,给桂姨一个羞涩的甜甜的脸颊吻,桂姨高兴得又给他塞了一个红包。晚上李不疾说他就会阿谀奉承,他气鼓鼓地生闷气,又被李不疾揪过去接吻。
老是说这说那,又要亲,那你讨厌的话不要亲啊,什么人呐。
李不疾把他抵在墙上接吻,他有些不满,不怎么回应,李不疾掐着他的脸颊,让他嘴巴张开,放轻语气跟他说:“亲我一下。”
印象中的李不疾很少有这样温柔和善的语气,但他还在生气呢,不想这么快给李不疾台阶下,硬邦邦地回:“为什么?”
李不疾把桂姨给他的红包拿过来在纪时雨面前晃,“亲我的话,红包给你了。”
桂姨的钱他不想要多要,可是李不疾的就无所谓了,他都亲亲抱抱弄了自己那么多次,用点他的钱也没什么吧?
纪时雨脸色缓和了点:“真的吗?”
“我骗小孩吗?”
“可是你中午才说我马上都十八了,不是……”
李不疾高挺的鼻子碰到了他的,鼻尖轻轻磨在一起,痒痒的,让他很想摸鼻子,但他空不出手来,李不疾摩擦他的鼻子接过话:“不是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宝宝了。”
宝宝两个字的声音快被他吃掉,他在桂姨面前撒娇当小孩理所应当,可是在李不疾面前就不一样了,李不疾应该不喜欢他幼稚不成熟的冒傻气。
李不疾笑了笑,被纪时雨捕捉到,好像他为数不多的所有偷笑、轻笑、大笑都被纪时雨发现了。
李不疾低头看到他比平常男孩子更红润饱满的嘴唇,特别像那种很有心机的男孩故意抹了口红去勾引男人一样,他嘴唇碾到纪时雨唇上,用自己的唇去蹭磨他的。他的唇色是天生的,没有抹口红,他反复确认过很多次,却总是一次又一次被他骗过去。
纪时雨就要投降了,他的呼吸声比李不疾的还要灼烫,好像口鼻都被堵住了,喘不过来气。
当李不疾再次用他的唇碾纪时雨的唇,鼻腔里哼出一句“嗯”的时候,纪时雨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唇舌相抵之前,他隐约听见李不疾说“你永远都是宝宝”这类的话。但当时他在和李不疾接吻,意识有点不太清晰,不确定那句话真的是李不疾说的,还是他幻想出来的,后来也没好意思问过。
李不疾算是个讲信用的人,当纪时雨伸出舌头主动回应他的时候,他就把红包塞到了纪时雨手心。此时,窗外烟花四起,二楼拐角处的座钟跳到整十二点,发出闷闷的声音。
李不疾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巴里,纪时雨捏着皱巴巴的红包和他接了新年的第一个吻。
年后几天,混吃等死。桂姨带着俩小孩去见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收刮了大额的红包,可是他们照旧没有收到李霖堂打来的电话。
初三初四,桂姨叫了三个小姐妹来家里打麻将,纪时雨不会打,就坐在一旁给漂亮阿姨们,哦不漂亮姐姐们端茶送水,又收到了很多打赏。
李不疾在楼上不参与这些事,漂亮女士们闲聊。
“我说桂啊,感觉你们家里的小宝比大宝更黏人呢。”
李清桂打出一张牌,说:“那是,李不疾像他爸,不怎么亲人,我们小宝乖的要命。”
“家里两个孩子长得都好看,什么福分,送一个给我们家得了。”
“去去去,都是我们家的,想都别想。”李清桂立马不乐意了,但转念想到,“嫁到我们家也是可以的,让小宝给你当女婿。”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个主意不错。”
纪时雨脸色开始发红,他小声地嗔怪:“桂姨——”
李清桂立马闭嘴:“好好好不说了,一会儿小宝不高兴要闹脾气了哈哈哈。”
“男孩子还这么怕羞啊?将来不娶老婆呀?”
“就是,纪时雨过来给姨看看,要老婆不要啊?”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捞李不疾出来当挡箭牌,“桂姨我先上去了,哥哥叫我。”
“哎好,去吧。”
纪时雨走到楼梯上还能听到他们打趣他的声音:
“我看是小宝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