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又不是残疾人,怎么连饭都要人喂?你帮他吃了得了呗。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单身汉放在眼里啊?草!
但是他是接触过纪时雨的,知道他害羞胆怯,所以喂饭这种事情大概率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李不疾强行要这么做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他无从考证。
小时候都没让人喂过饭的纪时雨,在22岁的时候还被李不疾抱着喂饭,简直难以启齿。可李不疾对于他的事情,完全亲力亲为,耐心十足,只要他不犯错,李不疾还是迁就得多。
所以今天李不疾说出要等纪时雨毕业再回宁远坐镇的时候沈博宇也并不意外。当年他们一起去广西,他从宋许然那里意外得知李不疾和他弟弟不为人知的关系,又在这些年来亲眼所见的种种,尽管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甚至作为旁观者不难看出他们之间明显的问题,但他至少可以确定一点,纪时雨对于李不疾而言,非常重要。
重要到他可以抛弃一切的程度。
可能今天纪时雨不说他要回宁远,他要去上海或者美国,李不疾估计都会抛下一切和他去。
感情这种东西,旁观者清。
虽说不上来哪里有些不对,可是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沈博宇也无法劝李不疾任何话,毕竟,谁不想有一段心尖肉般的感情。
单身汉沈博宇表示理解:“没事,早一个月晚一个月不影响。”
“到时候可以先挂牌,我在线上处理,等纪时雨拿到毕业证,我就回宁远。”
“可以,没问题,宁远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
实习结束后,纪时雨在忙着做毕业设计,他也陆陆续续往宁远投了几家简历,得到的回执基本上都是可以面试,甚至还有免试的,纪时雨挑了几个在线上面试,最后决定去一家在宁远市排得上名的电网公司工作。
公司发了offer,他七月毕业,八月就可以入职。
纪时雨更专心致志的准备毕设。
生活被开了倍速,这年六月底,纪时雨大学毕业,七月初参加毕业典礼,领到学位证和毕业证。毕业当天李不疾带着向日葵去A大看他,纪时雨让李不疾给他和赵钊合影,大学四年,纪时雨只有赵钊一个朋友。
李不疾难得的没找事,帮他们拍了几张,纪时雨发现李不疾不太高兴,也让赵钊给自己和李不疾拍照,纪时雨穿着学士服抱着向日葵,李不疾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他身边,依旧是在镜头准备定格的那一刻,他把纪时雨揽进了怀里。
赵钊也没有选择考研,他考了公,并且通过面试,顺利入了编,成为一名基层实习干警。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他考公上岸的那一刻,纪时雨开着玩笑说:“这就是山东人刻在骨子里的考公魂吗?”
赵钊幽默死了:“是,我们那里,一百米一个公务员,五百米一个领/导官,一公里一个书/记/区/长。”
纪时雨被他逗的哈哈大笑,毕业那天,当着李不疾的面,赵钊给了他一个拥抱,纪时雨眼睛发酸,有点想哭,赵钊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下次见面,说不定就是纪工了。”
他们专业的工程师一般简称为姓加一个工字,意为某某工程师。但到高级工程师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纪时雨应下他的话:“说不定下次见面,也是赵局、赵厅了呢。”
“各自努力呗那就。”
那年盛夏,北京烈日灼灼,高温烈阳下少年人许下要在更高处见,纪时雨把向日葵花束的某几朵摘下来给了赵钊,给了他大学期间唯一的朋友。
向日葵的花语中有一个词是信念,人只要有信念没什么做不好。
今后就在各自的领域的熠熠生光吧。
自此,与学生时期告别,踏上人生新征程。
很多年后,赵钊还记得当时纪时雨的笑脸,很灿烂,眼睛很亮,大概真的在想什么未来。
这和他后来见到的纪时雨完全不一样,但当时的他也完全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纪时雨能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