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这人中毒多年,若非内功深厚,恐怕早已神志不清,命丧黄泉。同样是中毒,但两人程度不同,她虽然能帮叶松乔解毒,但对这位公子,恐怕只能帮他维持清醒,稍微延长几年寿命罢了。
“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若说要完全化解此毒,恐怕不太可能,但公子想多活几年,不是问题。公子若想治,在下可以免了公子的诊金,只收药费。”
“果真可治?”男子显然有些不信任,木然的神情中带着些怀疑。
“公子自然可以不信,勉强一试罢了,若公子不想治,在下并不强求。”宋月知依然笑得淡然,当日那只狗的死亡,应该是刺激到本就因为中毒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男子,才会发展成她们初至义安县的状况。
男子微一点头,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偏头看柜台边的三人,随后站起身往医馆外走。屋中几人只听他道:“贺正言,出来。”
“许久不见,您还是这样憔悴。”他们尚未走远,贺正言也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屋里头几人将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两人相熟,宋月知不知那人是何身份,但他与叶少侠一样,身中剧毒,且观他面色,毒已入肝脏,情况比起一直吃解毒丸的叶松乔要严重的多。
屋中几人都不是话多之人,中间少了贺正言这个话密的,只能面面相觑,沉默无言。
门外两人走远,宋月知没有那样好的耳力,只看到他们站在对面街道上说着话,贺正言脸上挂着惯有的轻浮笑容,但眼神却不比一边的男子温和。
正在为老六开调养的方子,宋月知突然听见门外挑着担卖小玩意儿的男子粗壮的大嗓门。
“昨日唱戏的那个角儿,知道吧。我从东街过来,今天早晨被发现死在街头了!听说死相奇怪,也不知道是得罪过谁,官府贴告示,说是被人毒死的!”
同摆摊的商贩谈论几句,男子便挑着担离开往另外的街上叫卖,如他一般的货郎有许多,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带来些外面的新奇玩意儿,常有不少孩子围着他们转,他们也编织了不少人童年时期的美好回忆。
有人死了。宋月知不得不联想到他们一行人来此的目的,总不会是团建。他们既然有任务,那必然会有人付出生命,只是此这人恰巧是昨日曾见过的那位在京城受到追捧的名角儿。
分明昨日他还在台上大放异彩,今日便成为异乡横尸,也是叫人唏嘘。
开完方子,正想去给他抓药,宋月知便见门前站着位佩刀的衙役,往医馆内张望,见有人在,才开口问道。
“医馆大夫可在?”
“在的,不知大人来此是有何要事。”放下手中的秤,宋月知有几分疑惑,浮生办事,向来没有痕迹,县城官府向来抓不住杀手踪迹,怎会这样快找到此地。
“现下城中发生一起命案,城中仵作无法验出死者所中之毒,故而派我们前来各个医馆,请诸位往县衙一趟,助县令大人勘破此案,找到凶手。”来的官差很是客气,只道不急,可以等大夫忙完手上的病人再前往,宋月知欣然应下。
“还请大人先行一步,在下稍后便到。”说完,宋月知便目送官差离开,又对老六道:“饮酒伤身,侠士若想将身子养好,还是不喝为好,我这两剂药只能说是缓解你身子的不适,若当真想治,侠士还是戒酒为好。”
多说无益,旁人之事说上几句是好心,但说的太多,便只会招人烦。宋月知虽不理会旁的事,但这样浅显的问题,她不愿冒犯。
那边老六依然沉默,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指,显得有些局促。
“若侠士想治,便将这药煎服,早晚各一次。服药的几日不可饮酒,饮食也请清淡些。在下还需去趟县衙,几位稍等,想来无需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