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来来往往地斗酒。空酒坛扔了一地。
卫晞并不喜欢这种过度的方式,可她也有些醉了,只是看着凤临炙愉快的神情,一言不发,眼睛轻轻闭上又睁开。
她知道总会有人守着,但是仍旧不安心。
凤临炙却看了他们一眼,摇了下空了的酒坛,随意地把它往地上一扔,空酒坛撞上了另一个酒坛,噼里啪啦碎成了很多片。他笑着说:“犹犹豫豫什么!真痛快!”
卫琅听到声音,眼睛一亮,也拾起一个空酒坛,把它砸在了地上。
凤临炙不服输,再砸了一个。
斗到最后,两个人顾不上酒坛里有没有酒,随便乱扔。
君逑“助纣为虐” ,他估量酒快没了,就及时地给他们递酒。
片刻后,酒坛碎片横七竖八地卧在地上,流出的酒液全都消失,而还有不少酒液还留在碎片中。
带着弧度的碎片盛着的酒水折射着光芒,它的芳香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凤临炙看到这遍地闪烁的狼藉,笑得极为肆意,他把手搭上了卫琅的肩膀:“好兄弟,继续喝!”
“继续喝就继续。怎么和我称兄道弟了?”卫琅又灌了一杯酒,挥开了凤临炙的手。
凤临炙反问:“为什么?”
卫琅笑笑:“据说我命不太好,会连累到人。”
凤临炙挑眉:“这有什么可连累的。能被连累只能说明自己太弱。像我和你师尊就不一样。”
凤临炙见到卫琅目光微醺,夹着些许醉意,又将手搭上卫琅的肩膀道:“你都喝醉了,还想这么多干吗?”
“你可真是麻烦。”卫琅挥不开凤临炙的手,放下酒反驳,“谁说我喝醉了,要醉也是你先醉。 “
“这才对吗。”听到卫琅的话,凤临炙笑了,“我看你委屈自己做什么?”
“何况,你可是和我喝过酒的兄弟。”凤临炙的话张扬恣意到了极点,“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
“真自信啊。”卫琅不咸不淡地说。
“当然,因为我们厉害。”
卫琅甩了甩脑袋,保持了一个清醒,他问君逑:“你们真的很厉害吗?”
“算是吧。”君逑答。
“什么算是,就是很厉害! “凤临炙听到君逑这对他来说畏畏缩缩的回答,直截地抢着回答了卫琅。
卫琅听过,问:“有多厉害?”
凤临炙抬眸示意卫琅看向前方:前方沙漠之中,骤然生出了嫩芽。绿茵蔓延着铺开一片,玫红色的小花星星点点。高山拔起,顶层被冰雪覆盖,显出近乎空旷的明亮。瀑布直击石子,撞入河流。飞鸟于山上回旋,雷电轰鸣。
草木葳蕤,春日欣荣。
凤临炙的目光中含着些许追忆。
卫晞带着醉意伸手:“真漂亮。是春天吧。”
“是啊。”凤临炙答道,“这是我的故乡里某个永远只有春天的的地方,可惜难以再见到了。”
他问卫晞:“你喜欢吗?喜欢的话……”
卫晞又喝了一杯酒,不作回答,闭上双眼。
凤临炙沉默片刻。将这些景象收起。眼前又变成了遍地的黄沙。
卫琅不说话。
“还不满意吗?”凤临炙问他,“这可是真的景象,不是幻境啊。”
“是很厉害。但还不能够让人满意。”
“你就直说是不够你心目中厉害的标准啦。”凤临炙一语中的,“那对你来说,什么算是厉害呢?”
说出这句话时,凤临炙冲君逑挑眉,示意他注意卫琅讲的话。
君逑无奈,但也等着卫琅的回答。
卫琅偏头,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他笑了,望着空荡的沙漠,眼中带着些许放肆,竟道:“我可以把这整个沙漠永远变成绿洲。”
“哦?”凤临炙非常怀疑,“你变一个试试。”
在凤临炙的注视下,卫琅手指指向前方。
他们等了会儿,什么反应都没有。黄沙还是黄沙。
“咦?”卫琅发了懵。
凤临炙见他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
他拍了拍酒壶:“你是不可能做到的。哪怕你有这个能力,在天道的限制下,也不可能。”
“这样吗? “卫琅固执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为什么呢?”
“嗯……”卫琅看了眼远方的天空,回忆起了什么,闭了闭眼,畅快一笑,“大概是我自己的原因吧。”
君逑顺着卫琅的目光望去,道:“别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卫琅轻轻笑着,“反而是师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