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炙将话本一抛,掷到了卫琅的手里,嘴角带上了细微的笑意。
卫琅稀奇地看着凤临炙嘴角的笑。卫晞也看向凤临炙。
凤临炙笑道:“怎么可能就这么告诉你们?打牌,打牌。牌打输了再讲我这边的故事。”
卫琅、君逑、卫晞互相对望。于是默契地回神。
凤临炙被他们围殴。但心情极好。
他优哉游哉地说:“我这里有个与话本有关的故事,可惜那是另一个版本了。”
“这世上有一个关于气运之子的传闻。所谓气运之子,就是天地钟爱之人。与他为敌的,必定户骨无存;凡他厌恶的,都会烟消云散,凡他想要的,最后都能够得到;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到最后都会称心如意。”
卫琅听着,回忆起了话本。
“你的意思是,话本的主人公就是气运之子吗?”
“是啊。我就知道这么一个‘游魂’,他出生卑微,爱上了一个比他更卑微的人,与他成婚后,方才发现对方身份非凡。”凤临炙说着,眼中却殊无笑意。
“而他们的故事,除了最后的结局,都很像。连结局都是故事的一部分。作者发泄自己的私怨,再明显不过了。”
什么意思?
凤临炙今天说话这么云里雾里。
卫琅皱眉,心念陡转,却肯定一点:凤临炙认识苍生,所以能这样明显用熟悉的口吻调侃。
卫晞死死皱眉:“你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心想事成的人吗?”
“晞晞,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不相信吗?我再举个例子……”凤临炙从储物空间里拎出了一壶酒,似笑非笑,扔下一个惊雷,“剑君迟越和知道吗?他就是这样一位气运之子。”
剑君迟越和?
那是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老古董”了,尽管据说是个风流人物,但受时间所限,留下典籍很少,剩下的也不过留下只言片语的传说。
正是因为是传说,所以卫晞有所了解。
她回忆着关于迟越和为数不多的记载。
在迟越和的纪元之中,妖族掌控世界,人族不过是妖的食物,是妖族脚下的蝼蚁。是迟越和一手促进了人族的昌盛,将妖族驱赶到极北,也就是如今临渊所在的位置。
他是人族第一个皇帝,众望所归,气运所钟。不过……
卫琅问:“长生剑之主?”
凤临炙:“是。”
在如今的时代,比迟越和更加闻名的,是他的本命剑,长生剑。如今天行王朝的国器,也是君逑手中的佩剑,是祸端的肇始。
“剑君迟越和出生在人族的宗门之中,自幼天之骄子长大。”
“很多人以为是迟越和逼退了妖族,但实际上妖族在当时本来就已经势微,只是表面上不显露而已。”凤临炙轻笑,“‘百族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那个时候的妖族了。”
凤临炙说话不留情,大伙儿也习惯了。
凤临炙慢酌杯中酒,又丢了三个杯子到桌上:“妖族所有的实力靠青帝一个人撑起。其他的妖类与他相比,都是一堆纸老虎,半点用也没有。”
青帝?
卫晞露出疑惑。
卫琅拿过酒杯,并给其他人倒酒,说:“传说青帝为神兽时代遗留的最后之人。”
神兽时代,是久远得已经不可考究的时代,只有四神兽统治大陆的时代。
卫晞接过卫琅的酒,因凤临炙的讲述拧眉。
凤临炙点头:“他是。而且只要有青帝在,所有凡人的甚至妖族的力量都是纸老虎。所以天道选择先出手对付青帝。”
卫晞问:“他是最后的遗留。那你呢?”
凤临炙是凤凰,而青帝,又是什么?
“我?我又不管妖族,更不管其他东西,当然不算遗留物。”凤临炙带笑说。
“青帝不一样。他是妖族的统治者,生性懒散而放荡不羁,锦衣华服,珍宝美人,样样不缺。天道选择了最好下手的方面,于是后宫叛乱,属下篡位,秘境波动,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要逼死青帝。”凤临炙带着玩味和讥讽说。
“青帝死去,妖族群龙无首,陷入了后继者纷争中,自相残杀,削弱实力,正合了它的心意。”
他和青帝是朋友吗?还是陌生人?
卫晞总觉得凤临炙讲述青帝之死太过轻描淡写。
凤临炙有些渴了,喝了口酒说:“就在这时候迟越和出现了。他寄托了人族被欺压的期望。”
“众望所归恰逢其时,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全。凭借这无可比拟的运气,他当然成功地驱赶了妖族。”
凤临炙未必喜欢妖族,却一定不喜欢迟越和。
这是卫琅从凤临炙口中感受的最明显的情绪。
然而在凤临炙的厌烦达到最高点时,他却硬生生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语。
他像从什么中惊醒,酒杯咣当一声被他撂到桌上,他摊开手:“故事讲完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讲完了?可分明看凤临炙还有很多话想说。
卫琅放下没喝几口的酒:“你不想说。我们又对那个时代知之甚少,还能说什么?”
卫晞点头复议。
君逑却说:“不,针对你说的,我有两点想补充。”
凤临炙稀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