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初不杀他叶魈,还是看在前城主的面子上,他要是不好好待在他的地盘上,我们地域城自然会收拾他。”
温仪春显得成熟些,思考一会儿,道:“这件事确实该一起商量,酆都城有结界保护,易守难攻,若是发起战争,阴间必然动荡。”
覃儒见温仪春一语中的,连忙说:“所以我想要找个时间,大家一起聚一聚,想想办法,若是能将酆都城攻破,杀了叶魈,岂不是没有后患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大家去地狱城,不在你这里,又不在奈何城?”季子青直冲直撞,逼问覃儒,丝毫没有礼节可言。
顾凌雪将头抬起来,想把两人的面孔看得更真切些,子兰在暗地里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警示她,顾凌雪只好低下头。
“你们地域城武力最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有地域城,才能让小贼闻风丧胆,敬而远之,要是其他地方,被听去了可就不好了。”覃儒奉承道。
“你知道就好。”季子青仰起头,丝毫看不起坐上的覃儒。
“那就定在三天后的地狱城,我回去禀告城主。”温仪春道。
覃儒恳求似的看着季子青:“季公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季子青施舍地说:“你既这么说,我们肯定给你这个面子,上下也不过是一块地方。”
覃儒笑开了颜,大手一挥,叫道:“子兰,凌雪,快去准备最好的饭菜来招待两位使者!”
顾凌雪端着菜,跟在一排侍女的后面到了招待客人的大堂,大堂里摆了三张长桌,盛满新鲜水果和丰盛的饭菜。
顾凌雪走上前去,慢慢蹲下,把姜汁鱼片放在季子青面前的桌子上,正要走时,却措不及防,一把被季子青拖住,摔在他怀中。
强壮的手臂紧紧禁锢住顾凌雪的腰,顾凌雪用手肘击他的心脏处,季子青因为疼痛放开了顾凌雪。
顾凌雪感觉到危险,拔出梅花剑向季子青的脖子刺去。
季子青却不害怕,只是用野生动物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顾凌雪,在他的面前,一团黑色浓雾挡住剑气,缠住梅花剑身,顾凌雪用脚将桌子踢翻,菜汤撒了季子青一身,季子青一改戏谑的眼神,站起来抖掉菜渣,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顾凌雪却丝毫不怕他,抽出身旁子兰的剑,朝季子青的头砍去,覃儒坐不住了,飞跑过来挡住剑,对着顾凌雪大骂:“你怎可对客人拔刀相向?如此不知礼数。”
顾凌雪冷笑一声,道:“我今天就要杀了他。”
季子青居高临下:“你连鬼气都不会用,怎么杀我?”
“我就算不用鬼气也能杀你。”
顾凌雪看不起眼前的男人,在她眼中,季子青只是个好色的莽夫。
“子兰,快带季公子去换件衣服。”覃儒不想与他俩多费口舌,只好叫子兰支开季子青。
子兰上前托起顾凌雪的手,眼神复杂,从顾凌雪手中拿过剑,插入剑鞘中,走到季子青面前开口道:“你和我来。”
季子青恶意满满地看了眼顾凌雪,低下头牵起子兰的手,像哄小姑娘般道:“还是子兰对我好。”
子兰带季子青走后,覃儒终于显露真面目,他指着顾凌雪,恨铁不成钢:“你让他摸一把又能怎样,一定要把事情弄成这幅模样吗?”
顾凌雪只觉得恶心:“你怎么不让他摸两把?”
“覃城主,这姑娘本就是烈性子,我倒喜欢得很。”一旁看戏的温仪春终于开口。
温仪春站起来走到顾凌雪面前,道:“为什么不用鬼气?”
顾凌雪见温仪春长得慈爱,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不会。”
顾凌雪不是没学过运用鬼气,她曾经每天向子兰请教如何将鬼气运用到剑法中,但都行不通。
“恨意滋生鬼气,恨意愈强,鬼气愈强,你……全无恨意吗?”
顾凌雪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她已经死了,还有谁可以恨呢?恨还活着的人吗,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温仪春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法。”她转身向覃儒请辞:“覃城主,多谢招待,我也该回去了。”
见子兰许久不来,顾凌雪很担心她,不管覃儒如何教育,她拔腿便往子兰的房间跑。
在竹林里,她又遇到了季子青,他明显愉悦了很多,走路也哼着歌。见到顾凌雪,只是调侃道:“把你的性子压压,我会更喜欢。”
顾凌雪不去管他,用尽最快的速度跑到子兰房间,推开门,只见房间凌乱,子兰正在床上穿衣服。
顾凌雪走到床前,不知该说什么,她坐到床边,伸出手抱住子兰。
子兰叹了口气,无奈道:“凌雪,我多希望你刚才杀了他。”
顾凌雪放开子兰,站起来道:“他还没走远,我要去杀了他。”
子兰拉住顾凌雪的手,咬唇摇头:“不要……”
“为什么?”顾凌雪不解。
“这样会打乱城主的计划,我没事的,这样的事……已经够多了。”
顾凌雪才知道,每次季子青到鬼门关,覃儒都会让子兰服侍季子青,季子青才肯安然离开。
“仅仅是为了城主的养育之恩,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子兰很明白,覃儒是个极端自私的人,所以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子兰的幸福。
但若不是覃儒,子兰早就死了,她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报答覃儒,因为这条命就是覃儒给的。
子兰点头道:“值得。”
顾凌雪看着子兰:“等到了地域城,我一定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