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雪不知道该如何和子兰解释，她不知道叶魈复仇的网铺的有多大，会不会伤及无辜。

她想要保护子兰，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只是……

她觉得还是先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子兰，若是知道叶魈要杀了覃儒，子兰一定会和叶魈拼命，可子兰打得过叶魈吗？她并不清楚叶魈的实力。

她独自来见叶魈，实际上是在赌，她赌叶魈不会杀她。

从她见到叶魈，就知道他绝不是陌生人，或许是仇人，或许是不想袒露身份的故人。

子兰见顾凌雪呆愣在那里，连忙推了推顾凌雪，道：“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顾凌雪回过神来：“走吧，这里太黑了。”

下山路中，子兰看着顾凌雪：“雨已经停了，你怎么还打着伞？”

顾凌雪才发觉自己一直握着叶魈给他的黑色油纸伞，忽然应激似的将它往旁边一丢，露出膈应的表情。

“怎么了？”子兰不知道顾凌雪为什么要把伞扔了，上前捡起来。

“回去马上把它扔了，脏。”

子兰点点头，表示赞同，到了这坟山上的东西，粘上怨气，还是不碰为好。

顾凌雪和子兰刚下山，见门外一位侍女面色焦急，来回踱步，看到顾凌雪，立马跑过来，道：“覃城主吩咐我请你们马上过去，我在这等了许久也不见你们回来。”

子兰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

顾凌雪和子兰推门进去，见房中覃儒坐立难安，显然是不知道叶魈今天的做法。

宴会上，顾凌雪看覃儒呆坐着，虽然极力压制住情绪，但抖动的腿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覃儒狠狠剜了她们一眼。

子兰脸色难堪，欠身道歉：“城主，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马上要回鬼门关，子兰，你先去准备。”覃儒看了一眼顾凌雪，“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子兰说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坐吧。”覃儒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顾凌雪坐下。

顾凌雪也不推辞，直接坐了下来。

炉内焚着雅香，一缕白烟幽幽上升，如山水画中的留白，顾凌雪往炉内一瞥，看见一些黄纸烧焦的边缘。

覃儒伸手倒了杯茶，推到顾凌雪前，讨好般道：“顾凌雪，你既然说过为我所用，现在我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顾凌雪走了许久，身上湿衫虽然被体温焐热，但还是有凉意，喉咙也因为淋了雨开始发疼，也觉得有些口渴，于是端起茶饮了一口。

“你要我做什么？”顾凌雪看着覃儒细长的眼睛问。

覃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走了之后，你留下来，带柳月娥的女儿去鬼门关。”

“你为什么要绑架她的女儿？”顾凌雪忽地站起来，质问道。

“我吩咐你做的事，你照做就好了。”覃儒略作刻意地倒了杯茶，握在手上却不喝，“你说你不杀人，我也没让你杀人啊。”

“这样的事，我不做。”顾凌雪眼底生出怒意，死死盯着覃儒，要是眼神能杀人，顾凌雪早已将覃儒千刀万剐。

“所以你说为我所用，都是假的？”覃儒无赖猥琐地笑着。

顾凌雪也不想再忍：“你既已知道，何必再问？你步步威逼，我只好骗你，现在出了鬼门关，你以为你还能控制我吗？”

心脏因为生气剧烈疼痛，顾凌雪强忍住痛意，将指甲死死嵌入肉里，让自己保持清醒。

“哈哈哈……”覃儒大笑着，人生赢家般看着顾凌雪，“你现在是装也不装了。”

他变了眼神，端起茶站起来，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是我在利用你，而不是你利用我，蠢货！”

他骂了一句，眼神冰冷地看着顾凌雪，“看你的样子，想必毒药已经发作了。”

毒药？！

顾凌雪胸腔周围好像被钝器砸中，绵绵密密如千万针刺般难受，她只好用手按住心脏处，尽量减少痛苦。

顾凌雪眼睛盯着桌面上的茶，才知道覃儒在茶里下了药，她太大意了。

上辈子被毒所杀，这辈子又是一样，她的命运就像个怪圈，永远轮回，插翅难飞。

“此毒名为七日断魂散，七日之内没有解药，你就会因为毒发痛苦而死。”覃儒像是报复一般，复述着毒发的惨状：

“第一日，你会失去味觉，吃什么都食之无味；第二日，丧失嗅觉，什么味道都闻不到；第三日，你会变成一个瞎子；第四日，你会成为一个哑巴，有口无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听着是不是很刺激？”

覃儒眼中放光，接着仰头说：“到了第七天，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听着都惨啊。”

顾凌雪因为疼痛将手撑在桌子上，额头密汗麻麻，死死咬住嘴唇。

“所以，”覃儒将手中茶水倒在地上，地板因为强大的腐蚀性发出“滋滋”的声响，“你选择为我所用，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