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草这时道:“若是不去邹家赴宴,你们可想好了要去何处调查吗?”
许悲风和王琮泽对视一眼,俱是摇了摇头。
眼下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邓建马是幕后黑手之一,但他们没有正面应对一个并未受伤的出窍期大能的实力,能入手调查的线索依然很少,即使拒绝邹家的宴请,他们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找到其他突破口。
松草自信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还是按照原计划,照样去邹家登门拜访好了,也免得打草惊蛇,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不仅可以尽快解决邹青的危难,也许还能突破东至城的封锁,给外界发出求助消息。”
许悲风顿时燃起兴趣:“你打算怎么做?”
松草朝他们招招手,压低了声音:“我想的办法是……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就这样这样……然后……”
王琮泽听了整个计划倍感惊愕:“只是师妹你该怎么保证得到你消息的‘人’一定会明白你的意思,而且一定会帮你?”
松草看了一眼许悲风,一笑:“只要有他在,他们一定会管这件事的。”
王琮泽心知松草和许悲风之间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但眼下他顾不上深究,也只能相信这个异想天开的办法能够成功。
三人又推演了一遍去邹家赴宴的过程,填补了一些计划上的疏漏,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他们便出了客院,打算去邹家登门拜访。
刚出客院,他们就遇到了秦镛霜。
他们能在门口碰到秦镛霜绝非偶然,秦镛霜深知能够一下子遇见三位慷慨的金丹期修者殊为不易,故而有事没事总会来客院转一圈,想看看能否找到机会为他们做些事情报答他们的指点之恩,当然,也是为了找机会和他们拉近关系,以求得到新的机缘指点。
松草三人都明白秦镛霜的心思,但并不厌恶,尤其是在听过黑影许悲风的叙说之后,预言中的秦镛霜始终和他们并肩作战,在临死之前还将自己所化的丹药留给了他们,无疑是个值得信任之人。
松草:“我们这就要去邹家赴宴,不如……秦姑娘也和我们一道吧?”
秦镛霜一愣,指着自己:“我也可以去吗?”
松草看了看其他两人,见他们虽有意外,却都没有反对,笑道:“当然,一起走吧。”
秦镛霜稀里糊涂地跟上了松草三人。
走出客院没多远,就见邹家人派了车驾来迎接他们,只听得弦乐飘飘,他们登上车驾后,于天上飞行时仙鹤与彩云一路相随,穿过了大半个东至城,引起地上的人们争相观望与追逐。
最后车驾落在早已张灯挂彩的邹家门前,进入大开的正门后,道路两旁整整齐齐地站满了邹家子弟和家仆,以更为夸张的排场迎接他们一路走到大堂之上。
好在四个人都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除了王琮泽觉得邹家奢靡之外微微皱了皱眉头,谁也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
在大堂上,他们见到了邹凋和邹青父子。
邹凋在修仙上小有所成,邹青的修为却不过练气一层,与普通人几乎无异,但因保养得当,七八十岁的人看上去像是四十岁出头,只是身形极胖,像是活在话本中的角色,行走坐立都需由两个贴身的美貌侍女搀扶伺候。
相比自己的儿子,邹青对松草三人更为热情,几乎没等三人站稳,就已经笑语连珠地吩咐家仆献舞、上菜,虽然极为殷勤,分寸拿捏的却恰到好处,很难使人产生恶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刻意讨好或是巴结谄媚,只会令人觉得他本就如此好客。
修仙者没有太多口腹之欲,但松草是个例外,她在看见美食的那一刻就食指大动,没管邹青要说什么,拿起筷子先尝了尝案上的红烧河豚,随后风卷残云地将河豚一卷而空,又将筷子伸向了水晶肴、清炖粉蒸狮子头和碧螺虾仁,一边吃,一边饮酒。
她虽吃的快,吃相依然很文雅,却把邹家父子和秦镛霜看呆了,就连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都踩错了一步拍子。
许悲风:“这一拍跳错了。”
邹青一愣:“什么?”
许悲风:“此舞是在模仿远古西施首创的响屐舞吧?可惜,你们所跳此舞妖媚有余而英气不足,算不得是上上之舞。”
邹青哈哈一笑,似乎并未将许悲风的挑刺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位道友对舞亦有造诣,献丑了,献丑了。”
许悲风把玩着酒杯淡淡道:“我曾见过世上最擅此道的女子为她所爱之人跳响屐舞,与她相比,其他人自然全都黯然失色。”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就此揭过,有了松草四人的配合,这场宴席自然是宾主尽欢,没人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