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去,白色的身影立在展厅正中,怀抱那幅巨大的《乔治亚特·夏尔潘提耶小姐坐像》。
“那么,这幅画在下就收下了。”基德高傲地施施然一礼,背后本安装了滑翔翼的部位突然膨胀逐渐形成了一个气球,带着他就往空中飞去。
好家伙,滑翔翼的动力不够这次改用热气球了,为了带着这幅这么重的画他好拼啊。我不禁想。
基德伸出扑克枪一把射碎了顶棚玻璃,在中森警官的怒吼声中冉冉向夜空飞去。好了好了,我看看手表,还不到八点三十,离我预约的餐厅时间绰绰有余。
变故就是在此刻陡然发生。
一张金色巨网从天而降,将基德网在了当空。“欢迎,怪盗基德。欢迎来到你的噩梦中。”一身黑衣只有瞳孔中泛出红光的男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金色的蛛网!我突然醒悟,白马探之前在大厅地面上用放大镜在找的是什么了。
不同于之前那个被我一枪爆头的冒牌货,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Spider,蜘蛛,我十分肯定。是世界一流的杀手,感受到危险与焦急的同时,也让我忍不住眼前放光。
我转身跑向紧急通道,蹬蹬蹬上了顶楼。
黑羽快斗被紧缚于蛛网中,双目紧闭,眉目间不由浮现出挣扎之色。Spider是最惯于使用幻术的杀手,他给快斗制造的噩梦,又会是什么呢?
“哟,这位小姐,你也想看看我的噩梦吗?”不愧是Spider,一下子就发现了藏在角落偷看的我。
眼前霎时出现纷繁的绚丽花瓣,是彼岸花,红色的曼珠沙华逐渐汇聚成为漫天的大火。火光里天空中却隐约有雪在飘落,雪一直在下。
背景音也许是女人的哭泣,我听不太清,却又逐渐掺杂了孩童的声音。我抬头往远处望去,红色的东京塔映亮了天际。
不,假如这里是我的噩梦的话,那也应该是在马里兰……怎么会……?
我从大腿上抽出勃朗宁,反手对着左臂扣动了扳机。
“哼,区区幻术,还困不住我。”我冷笑着,先抬手一枪破了正束缚住怪盗基德的蛛网,又朝着Spider的方向就连开数枪。
“哈哈,真是位有勇气的小姐啊。”他大笑道,却仍然伫立在远处房屋的尖顶上,并没有想下来与我们一战的意思,“那就下次再见吧,在最棒的移动舞台上!”
这人……我心里一沉,只用了点小把戏就开溜,他今天的目的显然只是为了挑起基德的兴趣,并不是为了名画或是真正争斗。这家伙说的移动舞台,莫不是指……
弯腰从博物馆破碎的玻璃屋顶向下望去,白马探仍呈大字型晕倒在展厅,中森警官慌乱地指挥着众警员干什么,而屋顶天台上环顾一圈也没有怪盗基德的影子。他刚才掉到哪里去了?我叹了口气,从应急通道开始下楼。
……
黑羽快斗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结实的地面上。他稍稍动一下身子,身下就传来枝丫摩擦的嘎吱声。
“哟,这不是基德先生吗?怎么了,怎么在树上不下来,有什么好玩的啊?”有人朝自己喊道,他向下望去,就看到树根处金发的女孩子正叉腰看着他。见自己没反应,她伸手作喇叭状,接着大声道,“什么——我没听清??”
“你再这样喊,整个世界的人都要知道怪盗基德在这儿了。”黑羽快斗“砰”地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气急败坏道。
“切,我还以为基德大人永远风姿优雅气定神闲呢,没想到就对付个高中生侦探,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我不屑。
黑羽快斗的西装外套不见了,连衬衫都被刮得破破烂烂。他啧了一声。“笑一你就知道看热闹也不来帮忙!哪里光是对付高中生侦探,你不知道我都遇到了……基德的这套行头可不是便宜货呢,这次真的亏大了。”他抱怨到一半却突然住了嘴,转而打量着快被刮成流苏的袖口。
“知道你那是量身定制,快斗少爷。”我嘴上不屑着,却脱下风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了?”黑羽快斗没伸手去接,而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视线定格在了我的左臂上,没有外套遮挡的白衬衫上渗出一片暗红发黑。如果他抖一抖风衣,就会发现那上面还有一个对应的弹孔。
“没什么,皮肉伤而已。”我小声道,耸耸肩顺势将左臂背到身后,却又收获了一句:“你这肩膀又是怎么回事?”
我停顿了一下。下午从实验室出门时,还是被刚好进来的流弹扫到了,匆忙包扎的伤口一定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又裂开了,该死的,怎么偏挑同一天挂彩还被抓了个正着。“我这都不碍事的。”我说,挡住他想把风衣递回来的手,“你这身衣服这么明显,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黑羽快斗没再推辞,只是沉默地和我一起往前走着,道:“你的车在哪里?”
我笑了,一把将钥匙抛给他:“交给你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送过去返厂维修?”
“因为我聪明啊!”他双手凌空接过,脸上的骄傲之意飞起。
“聪明个鬼。”我反驳道,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他,“快斗……结果那幅画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