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Syrah,苍白着脸却仍对我笑的Syrah,薄荷色眸子里盛满伤痛不复清澈的Syrah,擦干我的眼泪对我说“姐姐,不哭”的Syrah……
然而她却对我说:“姐姐,你为我牺牲掉了太多太多,那么今后就换Syrah来保护你,可好?”
可好?可好?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我所希望的,又或是我一直以来躲避的,也许潜意识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终究会有这一天。
而这一天来了。
我跪在boss面前。“Syrah只有8岁,她还是个孩子。我已经加入了组织,我能尽全力为您做更多,求您放过她。”
“你要知道,Vermouth,你是没有资格同我讲条件的。8岁已经不小了,组织里很多孩子像Sherry他们早早地都开始工作了。况且,Syrah是自愿的。你知道么Vermouth,Syrah求我,她求我允许她去参加执行这次任务,她知道你一直在害怕什么,你却只知道一味的回避,是你的优柔寡断胆小懦弱害了她!”
是了,是我,将Syrah推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凶手可不就是我么。我从不在她面前回避我的工作,也许我真的是很希望她能够代替我,不是么?
“Syrah很有天赋,只要稍加调教,她将会成为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boss如是说。
从那以后,Syrah接替了我的大部分工作,开始天南海北地杀人。boss说她需要历练,是的,Syrah仍然是个善良的孩子。
Syrah和Gin搭档,我能看出那冷漠男人眼中对这身量未足的小女孩一抹不一样的情绪,但我知道,Syrah是不会陷进去的。她很聪明,她一定不会。
任务之余,我还要尽全力去扮演着那个日常的伪装角色,鼎鼎大名的女明星莎朗·温亚德。尽管时过境迁,我早已对表演没有了兴趣,我能感觉到胸腔中的一团火在慢慢熄灭。
许是boss又发现了什么端倪,他让我去监视一个人。于是我以要为即将扮演的女间谍角色做准备从而学习魔术的由头混了进去,那个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的家,成了他的弟子。当然,Syrah同在。
在那里我遇见了同为角色做准备而学习魔术的日本女演员藤峰有希子,虽然我们年龄相仿但我总是感觉她真像少女时代的我,同样充满着梦想与活力,同样的天真和善良,而这些我现在是想都不敢想了,我的心已经很老很老了吧。
我总是不忍心骗她,因为欺骗她就像欺骗了年少时的我自己,我不能破坏掉这仅剩的一片净土。
我们一见如故。有希子常说:“Sharon,我们会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吧!”我笑。
Syrah也和那个魔术师的儿子很快混熟,小孩子之间交个朋友不过只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常看到他们在大宅子里追来逐去互相打闹着,Syrah大喊着那个男孩子“快斗”,为了一句“姐姐”的称呼争执不休。
看到Syrah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我终于松了口气,或许一切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我自欺欺人的想着,至少,现在这样的Syrah是真正快乐的。
我们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证据确凿,黑羽盗一因为某种原因确实一直在秘密调查组织,并且知道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boss对他下了暗杀令。那是12月24日,圣诞节的前夜。
我想明天我们就走吧,就最后,再放肆这一次。但是Syrah没有等到吃饭的时候,她接到了boss的电话,然后出去了。
“姐姐啊,boss说今天动手呢。”Syrah静静地看着我,薄荷色眼睛里无喜无悲,我瞬间哽住。我打电话过去哭着央求boss这次的任务可不可以我来完成,这对Syrah来说真是太残忍啊太残忍。然而boss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从听筒那端传来,他说:“这次的任务必须由Syrah完成,通过了今天,她才会是一名合格的杀手。”
那将是独属于她,独属于黑衣组织成员“Syrah”的试炼。
但我最终却还是瞒下了Syrah。“我和老师有事情要说。Syrah你就和快斗,先出去玩吧。”
“对,Syrah来日本这样久都没带你四处逛逛,快斗啊,你们就去东京塔吧。”黑羽盗一摸摸快斗的头,和善地笑。
那个月夜,一声枪响,Syrah如期踏进了这个世界。
后来的后来,便是我“自愿”担任了实验室宫野夫妇的试验品,为那位大人研究能“使死人复生”的神奇药物。我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但随后宫野夫妇也死于实验室意外爆炸,他们的女儿远赴英国暂时离开了组织的中心,但令人惊讶的是Gin的妹妹却在药物研究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一天又一天,浑浑噩噩,我们姐妹终究是越来越相像了。
而Syrah又要离开我了,这一次,是真正离开。
Boss让我想方设法将Syrah送进了工藤家,那个当红小说家工藤优作似乎知道了些什么,Syrah的任务就是暗中调查,并监视与工藤家一向交好的日本警视厅众人。对了,工藤优作的妻子就是有希子。
我说我得了重病,要死了,确实,莎朗·温亚德这个角色也应该离场了,便将Syrah交给了有希子收养。反正Syrah还小,等到她长大的时候,便没人再会在意她的身份。只要莎朗·温亚德不暴露,她就不会暴露。
Syrah。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念道,即使注定不能实现,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