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知道的,承蒙殿下不厌弃,还愿迎我入东宫。”楚千瓷再次环抱上去,借此挡住自己眼中的失望。
祁晔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是孤此生挚爱,亦是一生的牵挂。幼时在栖临殿时,多谢你的陪伴。”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上去。
姜樾之猛的转过身,急匆匆离开。
回到偏殿时,都有些魂不守舍,就连瑶琴何时出现在她身边都未曾察觉。
“姜大娘子……”
“嗯。”
瑶琴心知公主想让她看到的,她已经看到了,便将竹沥带上前:“奴婢将娘子身边的婢女带来了,由亲近之人为您更衣,您也习惯些。”
“瑶琴姑娘有心了,劳烦告知公主殿下一声,臣女不胜酒力,在此休息片刻。等酒气散些,再回席中。”
瑶琴福身告退:“娘子请便。”
将衣服换好,姜樾之的脸色依然难看,沉声吩咐道:“竹沥,你带着南星去院门守着,千万不要让人进来。”
不知发生了何事的竹沥,眼睁睁看着自家娘子不顾仪态的冲出门去,气势汹汹。
祁晔方与美人亲热片刻,便被公主府下人寻来,只得留下楚千瓷,先行回去了。
姜樾之快步走到院子里,握住楚千瓷的胳膊,厉声道:“你都去了那样的地方,怎么还与殿下纠缠不清。”
楚千瓷错愕,树影浮动,风未起叶而落——暗处有人。
“殿下心悦于我,方才是他主动来寻。”
姜樾之从容站定,那股难言的贵气之风在她身上显露:“殿下心悦你也无用,如今你再无资格与我争斗。”
楚千瓷咬牙:“能得殿下宠爱,便有与你争斗的资格。”
“你——”
两者对立,眼神之中全是挑衅。
半晌,风似停,树影宁静。
楚千瓷才道:“走了?”
姜樾之点头:“方才我已经见到你与太子私会的一幕,那暗中盯梢之人还不肯走。便猜到公主还未曾看到自己想看的,便不会善罢甘休。”
楚千瓷依旧是舞姬装扮,在这位斗了大半生的对手面前,已经再也无法抬起头。
“多谢。”
姜樾之:“你也会说谢?”
“那日你在街上为我斥退歹人,我便欠你一句道谢。”
姜樾之微扬下巴:“你单谢我这个?”
楚千瓷轻蹙眉梢。
姜樾之又道:“我替你说句话,受皇后训斥,被家中责罚。而你因何才能入满庭芳,能保全清白,难道不是借用了我的名号?”
楚千瓷禁不住笑出声:“还得是你。”
楚千瓷哪怕躲过那一日的侮辱,也躲不过日后千万个日夜。她必须逃离那个地方,其实只要说出太子的名号,谁敢将她怎样。
可太子出征离盛京时,地位并不稳固,且梁王犯得是谋逆的大罪,阿父替其翻案,等同其罪。
这种时候,如何能将太子也拉下泥潭。
正巧,姜樾之出现了,所以她便和管事妈妈说,她与靖国公府嫡长女向来交好,姜府又是皇后的母族,孰轻孰重不需多言。
况且楚千瓷在盛京被多少人关注着,她的价值可远远超过让她接.客,鸨母权衡再三将她送到满庭芳。
原来姜樾之早就猜到了。
“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必然偿还。”
姜樾之提步而走:“我记下了。”
回到宴席上时,时辰已经不早,太子已经离开,宾客大部分也离席。
舞乐还在继续,只有寥寥几人还在把酒言欢。
胡倾蓝与孟吟刚向公主辞行,碰上回来的姜樾之,同她告别。
“今日甚欢,改日再聚。”
姜樾之欠身回礼:“姐姐妹妹慢走,我先去向公主辞行。”
孟吟到底年岁长些,压着声音提醒:“现在留下的都是些混不吝之人,与公主志趣相投,与他们接触没好处,你也赶快离开。”
姜樾之道是。
祁岁初听闻二女在偏殿争执,心情大悦,喝了几杯酒面色酡红,举动便有些放荡形骸起来。
“公主殿下,听闻寄浮生里头漂亮的小倌都送到您府上了,赶快叫出来见见。也好让在下知道,自己差在哪儿了。”
年轻郎君喝得醉醺醺,卧在她的脚边。
祁岁初踢了一脚:“寄浮生教出来的人,床.事上让本宫快活得很,你有这能耐么?”
那人不服气:“殿下不试试怎么知道在下没有!”
祁岁初喝了杯大补的酒,浑身热气上涌:“一看你就是沉迷酒色已久,亏空了身子,不行不行,定然是不行的。不过你倒是点醒本宫了,今儿本宫还没招人侍寝呢。”
她的目光乌溜溜转着,在一众伶人乐师身上流转:“你!就是你,带面纱的那人!”
姜樾之听到此话时,刚巧停在祁岁初不远处,她原本是来辞行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