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可不吃这套,他自幼生活在虞妃的羽翼之下,娇纵任性比之祁岁初。会怕他一个从冷宫里爬出的孬种,靠着仰人鼻息才活到现在,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
兄弟二人直视着对方,祁衡:“好啊,事已至此,加上陆将军,既然我们三人都对姜娘子有意。不如就让她选选,谁才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
姜樾之咬牙抬眼,她将太子找来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虞家陆家都不好糊弄,只有太子能让这两家同时闭嘴。
姜樾之上前,盈盈一拜:“小女惶恐,承蒙三位错爱。婚约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位都是朝中显贵,天之骄子。樾之不敢轻易得罪,今日这场闹剧已然传得人尽皆知。三位不在乎名声,可我在乎。今日还请三位先回去,待我父亲与陛下好好商议,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姜樾之!”祁衡暴跳如雷,他今日倘若就这般回去,他的颜面何存。
可她搬出了陛下,谁都不敢多言。
姜樾之轻飘飘抬眼睨他:“六皇子殿下……息怒。”
一拳打在软棉花上,叫人满腔愤懑无处发泄。
靖国公头痛至极,起身道:“既如此,送客!”
姜樾之侧了侧身:“请吧,小女送各位离开。”
靖国公府门前巷子口,柳时暮的身影已经驻足许久。从他听闻陆檀到姜家下聘书后,他就眼巴巴地赶过来了。
虽然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心中大抵也清楚姜樾之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可他还是不放心地过来了,一站便是大半天,目睹了六皇子的车架,又瞧见太子风风火火地赶到。
这场闹剧,他可是完完全全看了个分明。
靖国公长女,果真难求。
府里的那三人是如今盛京最炙手可热的三位君子,身份地位容貌皆是数一数二,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姜家一下子来了三个,反倒成为一道难题。
“你们说说,这六皇子与太子作对也就罢了,这陆家怎么也来掺和?”赵一道。
钱二啃着炊饼附和:“就是,这陆小将军不是还同太子情同手足,出生入死,怎么还和太子抢女人呢。”
“不是说太子心悦的另有其人,一直抵触这门婚事么?”
孙三嗤笑一声:“太子嘛,府里多几个女人有什么稀奇的。这姜大娘子名声显赫,能定住东宫里那些个不安分的姬妾。还有,你们忘了,定国公胞妹乃是靖国公三房那早逝的原配夫人,说起来姜大娘子与陆小将军是青梅竹马。为了心爱的女子,同好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城西茶水铺子里的说书先生,一月里要讲个五六七八回。”
“一个是真兄弟,一个亲同兄弟,都为一个女人甘拜下风。啧啧啧,要么说这姜大娘子是个妖姬呢。”
柳时暮正想上前揍那满口胡言乱语的人,却听到周围一阵动乱。
“出来了,出来了,你们快看,最后是什么结果!”
首先出来的是六皇子,他面色晦暝。
姜樾之伸手作请的姿势:“六皇子慢走,日后有空常来靖国公府叙旧。”
祁衡咬牙切齿:“姜樾之,本皇子不会放弃的,你好好考虑考虑与我的交易,两方利好的事,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两方利好?”姜樾之冷冷一笑,“可六皇子的条件听起来,对我并无好处,不管是荣耀还是自由,都比与虎谋皮来得更险峻。六皇子还是放弃吧,这个交易我不做。”
祁衡脸色黑如锅底:“好,姜樾之,你很好!”说罢,拂袖而走。
这等场景,明眼人都看出来,六皇子这是被拒,恼羞成怒了。
陆檀从里面踏出,神情算不得轻松,但也叫人难以猜测。
“替我谢谢定国公一片好意,枝枝心领了,但我不愿做让所有人都为难的事情。”
陆檀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枝枝保重,你若需要我,我一直在你身后。”
姜樾之歉然一笑,福了福身子以示感谢。
这二人的局面倒是叫人难以猜测了,不过看陆将军的样子,应该还没将话说死。
太子是最后一位,春风得意扬着下巴就出来了。
只要是能叫祁衡吃瘪的事,他都乐意做。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解围。”
祁晔瞥了她一眼:“你倒是聪明,知道这等局面只有孤能出面。”
姜樾之抬头与他对视。
又是这个眼神,不甘、倔强、鄙夷。
往日里见到这个神情,祁晔总是会莫名感到心烦,但今日没由来的觉得心情大好。
任她如何执拗不屈,该低头时,还不是乖乖来找自己帮忙。
忽而起了逗弄她的心,祁晔上前一步,伸手环过她的腰用力贴向自己。
腰间猛然一股力道推得她重心不稳,直直跌入他的怀中。
姜樾之用手抵在二人之间,挣扎道:“殿下,大庭广众之下,你……”
“嘘。”祁晔好以整暇地欣赏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怎么,不允许孤宣示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