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暮也抬头向上看,只可惜只有满目的红,心中依旧期盼着,奇迹会出现。
当龟公报到贰柒号,九公主猖狂的声音传来:“柳时暮,呵。”
柳时暮拿着团扇遮面,闻言身子一僵:“九公主。”
九公主上前,撩起纱幔,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你是唯一一个让本宫如此费劲心力得到的男人。”
柳时暮望着面具下那双明艳的眼睛,一改往日的拒人之外,眼神缠绵,用下巴轻蹭她的指尖:
“只有越得不到,才会越想得到。瞧瞧公主,对在下如此念念不忘,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般取悦的行为让九公主感到十分满意,那手指轻轻捏着他的颊肉:“好啊,你如今好好想想,晚上该如何伺候本宫,才不浪费本宫在你身上花的精力和钱财。”
柳时暮扬起笑颜:“遵命,避火图三十六式,任君挑选。”
九公主嗤笑一声:“呵,好啊,且看你这童子之身,能不能坚持到三十六式最后一式了。”
柳时暮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直到她离开,才呼出那口郁气。
“拾捌”,锦衣玉贵的女子掀开帘子,柳时暮抬了抬眼看去,此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只是她一身风华的气度绝不是二十多岁的姑娘身上能浸染出来的。
陈松黎也在打量着他,团扇后的那一双眼被此等场景衬托得越发蛊惑诱人,让人十分好奇背后那张脸的全貌。
“你很合我的胃口。”
柳时暮敛眸:“多谢女君赏识。”
“今夜若你跟了我,我明日便能帮你赎身,你可愿意随我走?”
柳时暮心中一惊,此人如此信心十足,又如此财大气粗,想来就是那位有名的陈女君了。
“女君家中可有其他姬妾?”
陈松黎淡然一笑:“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为何不能养几个男宠度日。否则我这万贯家财,如何挥霍?”
柳时暮舔舔唇:“女君堆金叠玉,无忧无愁。若今日有幸能侍奉女君一场,今夜在下必当竭尽全力,愿您只当是逢场作戏,黄粱一梦,不必为我破费。”
陈松黎闭目颔首:“好。”
她原本就是暂留盛京,不久之后就要起身回江都。只是正巧赶上这等有意思的事情,她本就喜欢张罗美人藏屋,如今见到柳时暮那老毛病又犯了。
但做生意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对方若是不愿,她也不会强求。
一次露水之缘,就足够了。
吉方出现在壹号帘前:“女君,随奴才来。”
姜樾之如今心已经平静下来,她向来不做会后悔的事,既然来了,所有的后果她便都已经想过了。
最差不过一个身败名裂,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她起身跟了出去。
正巧与刚回来的贰号相碰,那人一身鹅黄锦裙,虽带着面具,身形却格外熟悉。
对方显然也觉着她面熟,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
姜樾之目不斜视从她眼前经过,对方忽然小声叫出她的名字:“姜樾之?”
姜樾之浑身一颤,很快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下了楼。
观众席上坐着一人,斜靠在宋溪身上,她一口又一口喝着宋溪用嘴渡过来的酒,喝得意乱情迷,衣襟大开。
宋溪顺着衣襟而下,美人在他手下娇啼连连:“够了,这么多人呢。”
宋溪咬着她的耳朵:“殿下不觉着这般才够刺激么?”
天之骄女,在他手下变成一个荡·妇,虚荣心蒙蔽了他的双眼。
众人都说,是他拒绝了九公主的第二次邀请,其实不然。
他想傍上公主,但也知道九公主那喜新厌旧的性子,于是他另辟蹊径,没想到弄巧成拙,九公主当真不再理会他,反而变心柳时暮了。
不过是少了个恩客,宋溪倒也没有那么在乎,直到这位五公主的出现,那点隐秘的耻辱全数爆发。
他顺着她的耳垂向下亲吻,直到感觉怀中人身子一僵,才迷蒙着眼道:“怎么了?”
祁元意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抱着宋溪的脑袋狠狠贴向自己胸口:“没什么,继续,别停。”
宋溪自然而然忽略了她这短暂的不对劲,继续深入。
祁元意的眼神在黑暗中亮了又亮,瞧瞧她,刚刚是看到了谁?
姜樾之被人带着站在幕帘前,柳时暮也知这是最后一个人了,但是这人却有些奇怪。
旁人恨不得将这帘子拆了,将他浑身上下看个遍,只有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柳时暮身子有些颤抖起来,喉结滚动,极力地压制住自己想要掀开帘子的冲动。
姜樾之与他不过三步之遥,他在幕帘之后,影影绰绰,依稀能瞧见他微颤的身子。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退缩了。
柳时暮多日以来的忧心难过,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消散了一般,一股酸涩冲上鼻尖,眼泪似要夺眶而出。
“是你么?”
姜樾之未动,连呼吸都变得热了起来。
柳时暮伸出手去,掀开帘子一角:“求女君,救我。”
姜樾之鬼使神差跨出一步,指尖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万籁俱寂。
二人的手都有些颤抖,姜樾之动作轻柔,好似在描摹他掌心的纹路:“是……我。”
柳时暮眼泪滑落,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丢掉团扇,反握住她的手。
那股力道来得太过突然和猛烈,姜樾之没有时间反应,人就来到他跟前。
柳时暮坐着,双腿将她牢牢桎梏住,闭眼抬头隔着纱幔吻上她的唇。
那白纱薄而轻,将他的脸衬得朦胧。
姜樾之微咽,双眼睁大,不可置信。
柳时暮轻咬她的唇瓣,似乎是在提醒她回神。
姜樾之感觉到嘴唇一疼,微张着口,同他回应。
唇舌顶着纱幔闯入她的口中,那股浓烈的酸甜味道将她裹挟。
腰间攀上两只手,将她抱得更深了。
姜樾之被亲的双眼朦胧,全然靠着一丝理智回神,伸手将他推离。
二人呼吸都很沉重,那白纱晕湿了一块,在二人面前微微晃动着。
姜樾之似乎能听见他吞咽唾沫的声音,抬手抚摸他的喉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