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而言,被心仪的雌性再次拒绝,确实有点难过。但……仅仅是一点点罢了。
哪怕程说了让自己放弃,再去找其他的雌性,他也完全不可能听进去的。
年轻的白狼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兽人一追求雌性就是一副死缠烂打撵都撵不走的模样,去打猎去玩耍去吃肉不好吗?!如今到了自己头上,他可算是明白了。打猎、玩耍、吃肉?有程的一根头发丝重要吗?!自己现在放了手,以後程就是别人的了,这怎么可以呢?!
好在程已经保证了会留下来,以後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大,更可靠,捕来更多的肉,好好地照顾他,得到他的认可,成为他最亲密的兽人,最後……在兽神的见证下结为伴侣。
嘿,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劲,能出去连跑三天三夜不歇气的那种。
但眼下自己还没有成年,估计在程的眼里,和一个只会玩的半大崽子也没什么差别。想到这里,白多少又有点沮丧,恨不得自己的成年礼可以得到大巫的首肯,立刻举行。
哦,还有一件事……关于程说他不会生崽什么的,那根本不重要。灰那个小子缠着他好多天,已经让自己恨得直想磨牙了,再要个崽来时时跟自己争宠吗?!
白想得很长远,也做好了长期追求的准备。要是程再说这种话呢,没事的,先点头答应,然後该追还追,坚决不改。
谢一程觉得似乎是有了自己的那句保证,面前的大狗终于不那么丧气了,脸上高兴起来,拽着自己去拿行李。
或许因为是现代人吧,骨子里便掺杂着与生俱来的算计与狡狯,年轻人心知肚明,即使是亲口对白作出保证,也一定要加上一个“部落接受自己”的前提。尚未加入部落,也没能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始终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心。
“你去看一看那个窝,好不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念念不忘一定要程去看自己旁边的那处地洞,他始终期待对方能回心转意,住到自己身边来。
不过,谢一程已经下定决心要留在烬的洞穴,这也是让自己在这个时代摆正位置的方式,不容更改。
看一看倒是完全没问题。好好学习学习,找找灵感,将来自己的窝也可以继续改进嘛。
白住的地方在另一座山的山脚,离广场要更近些,四舍五入跟烬的地洞也能算是挨着。谢一程先跟着他去看那处大力推荐的地洞,确实是更加宽敞好看,相比之下堪比三室一厅的高规格,非常不错。
“我还是想住在那边。”年轻人笑着摇摇头,“我是不是可以自己改造改造那个窝?”
“改造?是什么意思?”
“就是按照我想要的样子,再挖一挖?或者在外面弄一块平地,做些其他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些事还是让我们兽人来干比较好,你挖不动的,而且……听说有人还会把洞挖塌,很危险的!”白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我没有做过,不过我可以去学的!”
很好理解,相当于想装修,得找个会施工的老师傅呗。这就意味着,多少要支付点工钱,一穷二白的谢一程决定以後再详细了解。交给白这样的新手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可以从长计议。
兽人。年轻人记住了这个词。这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或许是一个种族,或者是类似于“人类”的意思。
谢一程从善如流。“嗯嗯,我知道了,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对了,如果我想烧火?树枝,还有平时喝的水,都要去哪里找呢?”
“虽然烬的那个窝是最远的,不过有狩猎队巡视领地,领地里面都很安全。”白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一条河,可以打水,河边也有小的树,可以带回来烧火。你可以到广场上,找其他雌性一起。他们总会聚在一起做事情的。”
听他的意思,明确把自己和雌性划分到一起。于是谢一程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这个话题。“话说,白,你为什么认为我是雌性?”
年轻的白狼愣了愣。“你是兽人吗?不可能吧?我和烬,都不……不可能看错的吧?”他颤着声音问,“你……你的兽型是什么?”
谢一程摸摸鼻子。
“咳咳,我不会变成什么兽型的。”
白长长吁出一口气。虽说自己追求一个兽人也不是不行吧——像溪和寒那样在一起也很好——但,一直以来以为的软绵绵可爱雌性是个兽人,那可真是个非常之大的冲击。
简简单单地问出来了。谢一程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蜡烛。
能变成兽型的就是兽人,相当于这个星球的雄性,不会变的就是雌性,所以自己理所应当地被划分在了雌性的范畴内。离谱,但又合情合理。
话说怎么证明自己是雄性,感觉唯一的证明方式就是变成某种野兽。可问题就是,自己不能。辩解一下,说自己是“不能变成兽型的雄性”?这和小姑娘死鸭子嘴硬偏说自己是个爷们有什么差别?这是性别认知障碍症好吧。
谢一程觉得这真是个无解的证明题。
算了。
还是先努力活下去吧,别纠结这种次要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