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意识到,白在非常认真地说这件事。他没有说出承诺,却是用着承诺的语气。
“白,应当去和你喜欢的雌性一起分享,而不是我。”
年轻的白狼盯着他的眼睛,执着坦然道:“就是你。”
在对视中迅速败下阵来,谢一程有点不敢看那双蓝色的眼睛。他转移了话题。“来,这几串已经烤好了,趁热吃吧。”
白又问他吃饱了没有,确定程是真的吃不下了,这才接过来风卷残云。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十根肉串就没了。
于是谢一程继续串肉、烤制。他很确定的是,下次去河边一定要再多掰点树枝回来,可以考虑长久经营烧烤店的事项了对不对,起码要能做个五十串吧?
“你们这边有石头吗?河边?或者是别的地方?”
“石头山那边有的。”
这名字可真直白……谢一程点点头。“能带我去吗?我想要石头。”
白当即一愣。“石头山太远了。而且……大巫山顶上的那种,不行阿,”他愁眉苦脸,“没有人能搬动的。”
谢一程顿时无语。那座山顶上巨大的“部落的象征”,与其说那是个石头,不如说那是个山好吧?谁会提这种愚公移山的要求阿?!
“我不要那个,我是想要,这么大的,”他伸手比划了一米,“平的,石板?案板?烤盘?桌子?椅子?高的矮的都可以要。也想要小的,能打磨的,做锅,做盘?不过用什么打磨呢……用别的石头吗?或者带尖的石头,肯定会有用的。真是,需要的太多了,什么样的都有用到的可能阿……”碎碎念了半天,谢一程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要是能自己去挑就好了。”
白按照他的要求,把肉切成大小合适的肉块,没说什么。他不明白程想要那么多石头做什么,他也不明白案板和桌子是什么,但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他就会想办法。
谢一程畅想片刻,也就不再纠结,路总要一步一步走,现在想太多实现不了的,反而是种累赘,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
“没事,忙不过来了,”他打量着依旧堆成小山的肉,“现在这样挺好的,事情很多了。”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些肉做成肉干,可以多保存些时日。熏制不靠谱,旁边没有树,也没有木架,不能烟熏。直接烤需要时刻有人照看,很快就会烤熟,火候大点、烤久一点都会烤焦,肯定不行。
有点头疼。
不如明天做个高一点的架子好了。
“白,我想做什么可以自己去做吗?以後,有没有什么每天必须和其他人一起做的事?”
“除非是大巫或者首领的召集,其他的时间,可以和其他人一起,也可以一个人做事情。我们兽人会出去捕猎,集体前往边界巡逻,不过,雌性通常都是在一起的,他们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至少能保证安全。”
“好吧。”一时半刻还不用加入什么小团体,谢一程决定明天先去河边,找合适的树枝回来,做个熏制肉条的架子。要优先解决食物存储的大问题,不然眼睁睁地看它坏掉,超心痛的好吗。
等以後加入部落,还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真是再好不过了。
白吃饱了,也同样不在这里过夜。他叮嘱小狼崽,一定要看住程,保证他的安全。
年轻人在旁边看得直想笑,也不知道一个还没有小腿高的狗崽,能保证自己的什么安全。不过那一大一小态度端正严肃,仿佛在安排什么机密任务,很是那么回事。他在好笑之余,也心怀感激,因为那两个家伙把自己的安危当作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对待。
等到大白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谢一程带着小家伙进入蜗居里休息。在这个世界上,想安稳地睡个觉,可太难了。把白带过来的毛皮铺在地面上,就是个柔软温暖的地铺,他们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
一夕之间,住在部落边缘的陌生雌性的事,仿佛是乘着草原上的风,疯狂流传开来。
孩子们都喜欢他,见过他的几个年长的人都在夸赞他。首领鸣从伴侣羽那里,听说了这个雌性的事情——程会做好吃的食物;白带他回来的,待他就像自己的眼珠子;他甚至让瘦弱的灰做自己的崽子,灰现在就像是变了一只狼般,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白那小子看上他了,是吧?”所以这次白在狩猎队里,发了狠地捕猎,还提前离开,不就是急着跑回来找这个雌性?
夜却告诉他,程亲口说自己不能生育,而且,这是兽神告诉他的,不会有假。当然,白也是知道的。少年看着自己的阿父,有些忐忑地问,部落不会不接受他吧?
鸣看着自己的孩子,少年的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担忧与怀疑。
“你是大巫的弟子,夜,你就是未来的大巫。如果是你,为了我们的部落,你会接受他吗?”他轻轻按一下孩子的肩膀,“你要向大巫学习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学识阿。”
另一方面,几个年轻的单身兽人始终在集体唉声叹气,说起程来,那是一个多么美好,多么优秀,多么让人心动的雌性,但是……最终,只能从他们口中传出些沉痛又惋惜的叹息。
“可惜阿……”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