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谢一程一回头,这才发现夜竟然一路跟着自己走到了蜗居。
“你们两个先进蜗居里面,别淋雨。”
话是这样说,结果那两个谁都没动,就一定要在外面看着他。
“好吧,我先看看情况。”说着,年轻人冒雨观察了一下上方矮丘的状态。平缓圆润的小山丘,没有什么明显的山脊或者丘壑,暴雨形成的水流完全是在随机流淌。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一时半刻搞个大工程是没可能了,但弄个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解决一下燃眉之急,还不简单吗?!
雨下这么大,等着抗洪抢险呢,难道能坐这欣赏雨景吗?!
谢一程只好叮嘱他们不要跟来,留在下面。他自己从侧面爬上斜坡,观察了片刻,动手在洞口上方的土上挖了条人字形的壕沟。不深,不过从山顶上流下来的雨水,会直接流进沟里,优先沿着人字形的两侧流下去,这样,蜗居就不会变成水帘洞了。
这活他做得很小心,毕竟是土做的屋顶,谢一程根本不敢踩实了,万一自己把洞顶踩塌了,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蜗居本身没有门,洞口还是倾斜的,潲雨的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以後再考虑做个棚子或者门吧。
夜站在洞外,盯着程的一举一动,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程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雌性。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挖土,为什么要挖成这个样子,但结果很明显,从他动手开始,流进洞里的水立刻变少了。
从来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连想都不可能会想。为什么他能做到?他是怎么想的?!
“来,快进来,你们两个!”
谢一程招呼两个崽,进来烤火。毕竟,淋湿了容易生病。
眼见进来的水还是很多。想了想,他把白碗什么的都拿出来,在洞里潲雨的地方摆了两排,多少接点雨水,也省得流进去。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水往里流呢,以後把门口的地面全都弄成向外面倾斜的吧,再做个门槛,必须的。”谢一程记下雨的落点,随手抓来石刀,在墙壁上刻个记号,规划以後从这里开始改建。
“今天只能先这样凑合了,孩子们,肚子饿了没?我烤点肉串给你们吃吧!”这时,他的毛皮的口袋忽然裂开了,掉出来一只黄果和一枚大种子,还有几棵植物。
好家伙,差点忘了,用那个胶水粘好的口袋,碰到水很容易就会失去粘性。
谢一程把种子、幼苗和小葱放到一边,黄果拿到雨水里洗了洗,随手递给夜。“来,这个给你吃。”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毛皮下摆——这里竟然掉出来了这么多东西——彻底懵了。
一路奔波,此刻参加成年礼的四只白狼正在河边喝水,稍事休息。坐在河岸上,回头望着远方的天色,白紧紧皱着眉。
那是部落的方向,云层都是黑色的,刮过来的风里都是湿润的气息,肯定正在下雨,而且是在下大雨。
他很担心,因为程现在住的地方会有很多水,他甚至到晚上都没办法睡觉。
明明在黑树林的时候,程自己就能在树上搭一个非常厉害的东西,肯定不会被雨淋到,结果自己带他回到部落後,却要被迫淋雨。就自己所知,不少瘦弱的雌性和崽子,大雨过後就会浑身高热,睡去再也醒不过来,最後回归兽神的怀抱。
程的身体一点也不健壮,他完全就是那种“过度瘦弱的雌性”。想到这里,白就坐立不安。
……要是能替他把那些树枝搬过来就好了。
这样吧,等自己一回去就动手!
前方地平线上有些高低不平的起伏。白狼们都认路,那是前往大白山的必经之路,牙山。从牙山的边缘重新定一下方向,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他们的狩猎地大白山。
“我打算猎到雪峡鸟就回去,我要把它那根最好看的毛送给珠。”贝也像白一样,视线落在身後,久久不愿挪开,“如果早的话,我就不等你们了。”
通常情况下,如果回来比较早的话,他们会在牙山等个两三天,等到同伴再一起回去,要是等不到,就独自上路。
贝的话倒是得到了大家的理解。
“好,你就赶快回去吧,知道你有多着急!”山满脸都是羡慕的表情,“我也好想有个娇娇软软的雌性,等我回去就结为伴侣呢。”
兆瞟了他一眼。“你怎么可能没有?要不要我去替你说一嘴?”
个头明明最大,壮得像只熊一样的山,立刻就怂了。“别别别,我现在根本不敢说……等成年礼过了再想这事吧。”
“你好歹还有可能,我才是真的没办法阿!我怎么可能争得过黑!”兆叹一口气,摇摇头,把话题引到白身上,“那个,白,你是真的想和程在一起吗?没有崽子也没关系?”
“崽子?!”白差点跳起来,“他不是已经要了灰当崽子?!有那么一个,我也就忍了,再来一个?我咬死他!”
贝站起身来。“行了,都歇够了吧?咱们赶快出发吧。”
几只白狼重新变作狼型,乘着从部落的方向刮来的疾风,在广袤的草原上奔向前方。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