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放眼望去,视线中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长草,渐渐开始有林木与低矮的灌木在地面上交替生长。
不过这里的树林生得很是稀疏,以他们听到黑树林就万分警惕的迹象来看,这绝对不会是黑树林。谢一程对于东西南北完全没有概念,只能凭直觉断定这是以前没有造访过的方向。
面对陌生的新鲜绿色,年轻人顿时觉得这里或许有更多可以探究,可以利用的神奇植物。
“我们能找到什么吃的?”谢一程虚心请教。
羽低着头翻找,没过多久就揪出来一丛匍匐在地面的心形叶片。乍一看去,它就像是不怎么发达的藤蔓,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植物中,简直是过分的低调。
“这个!就是这个,”他很高兴地指着它,“是根!”
谢一程相信这个世界的词汇与自己的认知并不是那么的如出一辙。这个“根”是指这种植物的名字,还是指它埋在地下的真正的根,值得再详细了解一二。
绿和羽围住那棵植物,开始动手将它连根挖起。
谢一程仔细地看着,直到他们将一截手指般粗细的根,从泥土中拽出来,竟然还很长,至少有二十厘米。
“看!这么长一根!”绿很开心,将根表面的泥土在手边的叶子上擦一擦,咔嚓一声掰开,露出亮橙色的截面。他将其中一半递给谢一程,另一半递给羽。
谢一程觉得,它有点像红薯,但它是细长的版本。
羽接过来便直接咬了一口。“根”在他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听上去确实很好吃。
年轻人在另外两人期盼的眼神中,咬了一口手中的“根”。
入口的那刻,滋味很不错。生吃的话口感清脆微甜,当然不难吃,甚至可以说有种在吃水果的感觉。不过以现代人的直觉来看,谢一程觉得要想吃到真正的美味,应当把它放在火里烤一烤,这东西应当还是像红薯的。
“你们会把根放在火里烤熟再吃吗?”
“为什么?”羽不解地反问他,“这样不是就可以吃了吗?”
好的,没毛病。
年轻人决定回去就试试烤熟它。
见程很快就学会了辨认根,绿和羽也很满意。三人散开,开始在附近找其他的根吃。
谢一程决定多找点,挖一些好的带回家去种起来。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种地的经验,不知道怎么种植才能确保它不会浪费,于是整根挖走了两棵,回去移栽到河边,希望它们能成活。
没顾上吃饱肚子,年轻人率先挖了将近十棵的红薯,作为储备粮,装进用于打包的皮毛里。
这里野生的“根”并不会像现代那些经过培育的品种,可以结成巨大的块茎,它们顶多只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可说是很袖珍了。哪怕一次带上十棵回去,对于身体羸弱的谢一程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这个年轻雌性的奇特行为,当地土著表示不理解,但是能接受。他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反正根那么多,他就带走那么几棵,别人还是可以吃到的。
结伴回去的路上,谢一程正向他们请教这个星球的天气问题,忽然,悠长的狼嚎沿着风声传来。现在年轻人听到狼的嚎叫,都已经觉得亲切了。不过他分辨不出这是哪只狼的声音,只好下意识地看向另外两人。
羽和绿同时面露喜色。
“是贝,贝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年轻人心里微妙地失落了一下。
……不是白。
他很希望是那家伙回来了。虽然觉得对方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只要他一天不回来,自己就总会有点忍不住的焦躁……而这种心情,在发现回来的狼不是白之後,好像一下就爆发了。
当然不是说别人回来就不好。能有人回来,完成他们的成年礼就是值得庆贺的好事。只是,白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有顺利找到他想要的猎物吗?有没有饿肚子?会不会受伤?
深呼吸几口气,谢一程宽慰自己,再继续等着就是。截止到现在,那根记录日期的长草上还有九个结没有解开,或许他还需要九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总共有四个人去呢,他不是第一个回来也很正常。
先去看看第一个回来的年轻小狼吧。
在听到贝的声音後,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来到广场上迎接。连在周围巡逻的兽人也回到广场上。其中最激动最开心的莫过于他的青梅竹马,珠。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用行动诉说这些天来无声的思念。
谢一程三人匆匆赶到时,大巫盛装打扮,身披雪白的皮毛刚好来到众人面前。这次在他的额头上,用红色涂料绘着一枚复杂的眼睛图案。夜恭恭敬敬地端着一碗红色颜料,跟在他的背後。
所有人都在低头向大巫行礼。
谢一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低下头。灰从人群里钻出来,粘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