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队自然带走了大部分强壮的兽人,但每次总会留下四五个,负责在部落边界巡逻。如今又走了一支盐队,巡逻队相比平时少了一个人。他们的任务就更重了些。
黑就是本次巡逻队的领头人,他也是部落中数一数二的强壮兽人,脸上的那道伤痕是他神勇的证明。或许是他的遍体鳞伤让萤感到惊惶,毕竟能将黑伤到这种程度的,应该是个强悍可怕的敌人。
谢一程又观察了一下其他人。年轻的兽人只是吃惊于黑竟然会受伤,并没有吓破胆子,心生畏惧。
“我在巡逻到黑树林边界的时候,被一只年轻的白狼袭击。”黑终于开口了。
年轻的白狼?!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露出迷茫的神情。流落在外的年轻白狼?这不可能吧?!尤其是年迈的老狼,都开始面面相觑,思索以前究竟有没有沦落在外的崽子。
谢一程不了解部落的历史,不过他听到了另一个关键词,黑树林。这时灰在他脚下,又低声呜呜叫了两声。修狗的表现……略有些熟悉阿。
年轻人微微眯起眼睛。
当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到一起,或许就不再是巧合了。他有了个猜测,可仅限于猜测,没有证据。
总之,不管猜测是不是真的,为了安全起见,最近千万不要作死,只带个小狗就跑去黑树林了。要知道,自己要在家里要完成的任务已经够多,别给部落添乱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到,自己老实待着,也省得让白担心。
“那家伙是伤了我,不过我也给他留了不少伤口,之後他就跑回黑树林了。兽神在上,但凡我在,必不会让他踏进部落一步!”黑毫无惧色,他满身的鲜血都像是种荣耀,而他的发言,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霸道与凶悍。
“都是些小伤,很快会好。”大巫处理完他的伤口,转向其他人认真叮嘱,“你们最近不要离开部落的附近,尽量减少外出,崽子们也不要出去了。等狩猎队回来,再认真巡查。”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谢一程,这才带着夜转身离开。
谢一程老实了许多。白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熏制肉干,种菜,养猪,码干草垛。如果想出门采集,就一早去广场,和其他雌性一起行动,用皮毛兜回更多的食材,要么直接放在储藏室里,要么就地埋在院子里。
水是每天必须要喝的,于是他尽可能迅速地将水带回来,绝不在路上耽搁。打水的河边距离黑树林还有很远的路,应该不用太担心。
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自己挑了距离部落最远的地方住,当然要比其他人更加谨慎。
草原上又一次下雨了。
阴沉沉的天空从一早就显现出要落雨的架势,果不其然,将近中午的时候,开始下起小雨。
所有白碗都拿出来摆在院子里接水。燃木被拿回屋子里保留火种。年轻人把灰留在蜗居里,不让它出来淋雨。
雨势不算太大,不过,验证蜗居防雨设计的时刻到了。
当初改造的时候,年轻人特意把门口地面设计成向外倾斜的样式,现在雨水落下来,会直接流到院子里,从墙角一个小小的排水孔流出去。
谢一程等了又等,确认过这点,总算放下心来,顺手揪回来一些长长的草叶,这才跑回屋里歇着。
这年头要是淋上一场雨,生病了,可不好办。缺医少药的时代,谢一程一点也不想赌大巫会用什么方法治病。
外面湿漉漉,屋子里有燃木烧着,干燥又温暖。年轻人和修狗坐在墙壁里抠出来的“大椅子”上,现在它上面铺了层草,不用直接坐在土面上了。
谢一程编着草绳打发时间。
草绳这个东西,还是偶尔要做一些。不知道是材料限制还是手法的限制,自己做的草绳不算结实,只能勉强用用,做些聊胜于无的用途。
修狗在对面像模像样地坐着,把下巴放在同样从墙壁里抠出来的“桌子”上,看他折腾这些绿色的草叶。偶尔被草叶尖刮到鼻子,狼崽忍不住打个喷嚏,引得谢一程笑了一阵。
就算灰以後会变成身形高大的兽人,现在的它,也不过是个好玩的修狗。
这场景应该说是很温馨了。
直到……一声虚弱又凄惨的哭腔破坏了这温馨——
“程!程!能不能救救它!救救我的崽子!”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