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健康？】你转移话题。

爬爬点头，伸出手，你下意识接住上下晃了晃：？

爪子厚实，应该是只健康的小狗。

爬爬被你晃悠得笑出声。

你停下有些傻的动作：……

蓝裙少女摸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们，点点头：【人类变化怪谈2。】

爬爬扭头：【我？人类？】

你也扭头：【我？怪谈？】

好像她知道得挺多。

要是你没能恢复来幽灵公寓之后的那些记忆，恐怕很难意识到自己的物种已经发生质的改变。不，准确来说，还差点火候，你尚且是个半吊子怪谈；但是据你观察，滑向怪谈的终局也指日可待了。

毕竟你的呼吸和心跳……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按以往听到的人鱼传说，吃了人鱼肉，虽然得到了长生，但还是会付出异变和被留下来的代价。

都是怪谈故事，大约是相通的吧？

你抬起双手打量，那些血肉模糊到见骨的伤残已经恢复到几乎看不出的地步，只在“大的个体”的“个人空间”栏杆上，留下道标似的腥香。

那场突发的灾难都被你从记忆的深海里打捞起，它们又怎么会、怎么能、怎么敢如此……完好无损？疼痛的记忆那般深刻，但是失去物证，却变得漂浮虚无起来，缺乏实质感，像个胆小鬼惊惧的噩梦。

你要的从来都是真实，哪怕真实是疼痛的。谁能反驳疼痛是你承认、热爱自己的证明呢？人对“自己”有归属感，总是没有错的。

你叹气。看来人类的致残伤已不能真正伤害到你，你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经探索的生物领域，说不定有更可怕的负面作用正在角落等待着你的大意，妄想趁虚而入、使得你不再是“你”——那才真的是属于“化之化未”的末路呢。

人类在“规则”面前，真是渺小啊。可是难道你会认命吗？绝无可能。

你便是你，人类还是怪谈都无所谓；可是如果成为怪谈会让你失去理智……

你的骄傲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的。

【你……】你想问点什么，又觉得事已至此，再探究什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应该去找比上一次来公寓还要更早的那些记忆。幽灵公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理智的沙漏正在漏沙，而你不知道会不会有无形之手恶劣地震荡它。

【我们离开。】时间紧迫，你索性和蓝裙少女挥挥手，【道别。】

蓝裙少女笑眯眯对你挥手：【其他个体寻找你，危险。道别~】

危险？何处不是呢？你摸摸一直关注你的爬爬，笑了笑。

“鬼有什么可怕的？你能干掉它，说明你比它厉害，它不值得害怕；而如果你被它干掉，就会成为它的同事。都成同事了，指不定谁比谁高贵呢！”

果真如此。你已经快成为真正的怪谈了，以后指不定谁能坐在食物链的顶端呢。

脑海中红色雨伞一闪而过，阴影不由得汇聚在你的双眸，你咬紧了牙。

探索自我是一生的话题，与噩梦共舞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