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锦打断她,不只打断她,还继续刻薄,甚至是侮辱她,假如她退缩了,自己的仁心---哎,终归自己心不够硬,不愿意别人在自己眼前万劫不复,尤其还带着个孩子。
假男子一下跪直了身子,她想发火,想拍地而起大骂裴东锦,想---她想的很多,终于在不算很长的时间冷静下来,并且说服自己,继续卑微,继续苦楚可怜,她必须在这里,她甚至都没有敢站起来,也不能冷着场子,不能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愤怒,又不能---哇,哇----孩子的哭声让裴东锦很失望。
“从你进来这孩子就很乖,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要是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即使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也能体会对面女子的隐忍,他暗念罢了,呵呵一声。
“何苦难为孩子,你的指甲太利。别伤了他,接着说吧!”
这个毫无诚意的台阶,女子还真下了,下的连血带肉。一个是字像是也带着牙齿下的疼痛。她正色收敛了凄凄之态。
“是,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那你能好好讲故事,顺便,说一下你,你们想要什么了?”
女子知道自己是案板上的肉,无论在哪一方,至于开始的贪心---不死在夹缝里就是眼前这个俊美的让人不能移眼,又精明的让人不敢直视的钦差仁慈了。
“我----船上女子都带着丫头,大约有10余位,后来,我们又都有孕。”
“你的意思,这个孩子……血统尊贵?”
还是不老实,裴东锦身子后仰,轻松下来,这女子,以及他背后的人,不足为虑,至于第二份钱财的去向---已经不难查到了,哎,上一回,张路达到底是落进了哪个圈套,才会让这些人得逞呢,哪怕自己是首次经历,也断不会---他有些索然无味,杭州,自己来的小心翼翼,就是要和这些蠢货拆鱼头吗?进展完全能放快些,在快些,等到那件大事到来之前,决不能站在低处,站在无能左右局势的位置。还要-----不能,不能大意,更不能陷在报仇心切里,慎!慎!
裴东锦的冷静,在假男子的意料之外,他竟然不怕,他难道真的不怕?女子的阵脚一慌,就都是破绽了。
“不,不,我刚刚---我是刚刚过于不能接受大人的评判,才不小心落下细节,这些---我们这些女子的孩子,都,都不---我们之中大多数人,实际上没有到达京城。”
“嗯。”
裴东锦有些恶心,还是忍住了,示意女子继续说。
“比如我,委身的---他强迫了我,他是---”
这个裴东锦想到了,可是接下来---他想吐出来,更想杀人。
“他们---不知道是谁,是把我们运往京城的人,得到了大笔银子,用我们这些女子及其丫鬟们---甚至,肚子里的孩子。大约有几十万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