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先太子案里北牵连的---京中没有姓陈的---是池鱼?”
“是不是池鱼,小子暂时不知,这位陈大人是受了牵连,和伯父一样,全家流放沧州,不过他没有伯父幸运,只一年就病死了,陈氏彼时正怀着陈广,咱们这位国舅大人---”
裴东锦叹一口气。
“本来打的主意是母子具不留,以免影响了他另娶高门之女。”
周醒恭明白了,他冷笑一声。
“怪不得王琳柔会先高嫁崔氏,后攀附老二,王家虽在太原并非嫡枝,王琳辉---好算计,是了,这位陈氏被抹去痕迹,他后来娶的可是佟家女,先太子妃那个佟家,佟家一倒,妾室当家,主母所出嫡子即使再出色也不能出头儿。”
周先生沉吟着,久久不说话,要是说裴东锦以上一世的结局推测景福王势力,周醒恭此时,怕是只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已经理出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后的第三方势力的存在,再精明些,第三方是谁,都圈定三两人了。
“一步一步,他攀附着女人,让妹妹攀附着皇子,走到现在,也难为他如此识时务的一番筹谋了。害死陈氏的证据---你有吗?先太子不长命,让小人妄人得势。现在生出夺位妄心的不管是谁,都是柴老二活该!”
周先生冷笑着,鄙夷着,心里已经替先皇惋惜无数次,但是他明智的没有问裴东锦第三势力他是否知道,果然可交——他马上就会推断出,也不犯得裴东锦多心。
“证据有---但是咱们这位官家---唉。你久不在朝廷,不了解他怎么为人君,为人父,他才不管你有没有切实的证据,更不会管你在这里捋顺了多少,你只要把这些事清清楚楚的往他大脸上一放,他就会气得全然失去理智,不敢想象他看重的姻亲会如此不堪,不过,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给王琳柔和王琳辉找到借口,并且开脱出来。”
“那,先生我回京,等的就是他给皇子找借口中间的这个时间吗,会有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哼,他要能给你三天时间,就是你的本事。”
裴东锦怎么会不知道,皇帝和皇帝喜欢的人从来不会错,他从来不想用情和理去打动皇帝,只有在燕獠兵变前拿出真金白银,皇帝才会听上一句两句人话。
“记住一句话,君子英雄永远走不到最后,没有证据就造出证据来,不过---现在不是拿出来的好时机。我和你想的一样,既然知道陈广的底细,那么---就从他入手?”
“嗯,我找到的第一笔银子,也着落在陈广身上,也算是除了洛家和羽林军,牵出的第三个线头,再---我就能放心回京了。”
“真会有人来救这个妇人?”
“妇人,倒也不算什么,这个孩子。据我所知,是陈广的唯一孩子,女人他舍得抛出来做诱饵,孩子---世间有几个王琳辉,他不会真像他爹吧?”
周先生不知可否,亲子不亲子的,只要条件够优厚,亲子可杀,自己无妻无子,不能懂,他就算是自己的---也不会有子,可是他的子孙不肖,自己能掰过来吗?---裴东锦不知道周先生内心翻腾,只等入夜。
子时,没有动静,丑时还是静悄悄,二白领着小厮护卫都没有了耐心,直到丑时末,墙头外啪的一声又一声,抛过两颗问路的石子儿来,二白松了一口气,做手势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