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卫领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商户为伍,终归不是光彩的事。
“竟然知道杜某是羽林卫,也知道羽林卫是皇家近卫放在哪个军中官家能放心的,从前朝起,先帝就定了规矩,正四品以下羽林卫35岁,以重金荣养到死不到军中任职。”
如此坦言?真打狠了?柴溪不信,她有些明白了,这些人无论是分量还是能力还是出身,都不是各地驻军能比的,把他们放到中下官阶上,都是不稳定因素,据说先皇英明,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所谓重金,裴东锦也说过,到了当今官家手里,养活他们基本吃穿的银钱,都不一定有了吧,依附洛家,依着那位糊涂的性子,怕是默许了。那关键就是谁给他们出主意要找人依附呢?或者全国各地其他地方,还有受金钱或者是哪位世家官员控制的羽林卫吗?必然有。
“你们的妻族子弟呢?”
人活一辈子,为的就是下一代,何况古人,柴溪能想到,先帝是怎么办的呢?
“你也是个明白人,确实,原籍也好,家族在哪里,就近安排子弟进学或者习武入仕途,不过现在……这一条名存实亡。”
卫领苦笑着,补充一句:
“幸好我们这些人成家的不多,没有给朝廷造成多大的牵累。”
讽刺意味中,柴溪看明白了,告老官员处置上,当今官家的为政能力,可见一斑。怪不得吏治腐坏至此。
“听命于洛家,是谁做的主?或者别人也行,只要给足荣养你们的银子?”
柴溪的敏锐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她总能一针见血。
“你问的不是玉佩吗?怎么又对这些感兴趣了?那我们说回玉佩。”
杜卫领不会都合盘拖出,柴溪早有预料,裴七被刺杀的时候,他们就坐在一起逐一分析过,这个是关键,不会轻易露出水面。不过,他们最早听命是佟家的事情,不算秘密。应该是能说的。他们既然准备让自己知道些什么,那就多点,再多点。
“好呀,那就说回玉佩,玉佩一共有10块?或者,更多,你们将军能做主,从听命佟家,改到听命洛家。”
“柴当家这样问,就没意思了。哪怕是我们将军,大约也是和你解释不清的,也不是你一个商户该知道的。”
柴溪并不失望,撇着嘴点点头。把自己的木嵌玉缓缓的掏出来,和对方的并在一起,摆给他看,她想好了,直接的方式最有效,不必弯弯绕绕。
“好吧,我手中的玉佩,和你的,有何区别?”
这个是可以回答的,杜卫领先是震惊这块玉佩在这个商户子的手中,然后就是很痛快答话。
“这个,其实是一块废牌子,当家的你手中的不同,你的……假如是,就这么说吧,假如不是你拿着,就连我也要见礼的。你这一块牌子,从哪里来的?”
这话有意思,假如有身份的人拿着就有用,较之下羽林卫的玉令和她的唯一的相似之处是边缘木料刻花,其余无论是质地还是字符都是不同的,柴溪甚至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从中得到线索,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关系。
“杜将军倒是反问起我来了。好吧,我也直话直说,这牌子,是以故人小友相赠,距今已有8年。”
柴溪缓缓的说出小友和8年两个重要信息,甚至心中的惊讶和喜悦,都没有敢表现出来,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丝关于身世的线索,对于查询回去的路径,有了可努力的方向。很显然,杜卫领比他更激动,他急急地追问:
“那人多大?是男是女,她还活着吗?我们在这鬼地方,受铜臭商人的鸟气这么多年,竟然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