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听见裴东锦要抓活的,刚才的恐惧全部消散,脑子清明了不少。
“兄弟们,士可杀不可辱,这些人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呢,我们万不能落到他手里!”
刚才,被裴东锦几句挑拨松动了的士气,反而是重新回了去,他们要是杀了姓郑的,无论自己此时有没有尽力,最后都是死无对证。可是他们要是留活口,那他们必然要拼尽全力了。
曲兰亭有些不解,裴七不可能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刚刚明明已经让很多人动摇,这又是……
云藻没有听出来,她带着那些女子,本以为她们本是迫于形势,为了利益临时站个队。这场猝不及防的打斗里,必然会保存实力,见机行事,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拼尽了全力,不应该呀,云藻也是个老辣的江湖商客,不至于和自己倾盖如故。
柴溪就算是年龄再小,对古代所知甚浅,在阴谋算计里过了这么多年,裴东锦前后不一致,也是能听出来的。
不过来不及细想,郑可荡权当仇恨使然,让裴东锦乱了心智,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从环卫着他的小兵中跳出来,做人家首领的就是如此,总是躲在后面就没有了威信,总得在不甚危险的时候显示一下自己的勇猛。
“恨,姓裴的,都说你是才子,也是徒有虚名,今天,就让这杭州的河湖,成你的葬身之地!”
他冲上来,柴溪就必须挡住。她真的很疲惫了,刚刚她身边可是围绕着七八个人,完全就是人海战术,这怎么能受得了,可看眼前,前无援兵,后无退路,咬牙支撑罢了。
裴东锦满眼的不忍又咬了咬牙。
“郑可荡,尽管放马过来,洛家庄一件箭之仇,裴某怎能不报。”
他甚至挑衅强霸,曲兰亭要不是离得远,都想用自己的刀去砍他了。郑将军向着他的面门一刀劈过来,曲兰亭哈哈笑出声。
“裴七,你要死还想带上我,现在,好了吧!”
他甚至想好了,怎么在柴溪离开,又怎么说服她,共建大业--不用做妾的那种。
柴溪明明拿是匕首的那一只手能更快阻挡,怎奈武器不趁手,再用刀去挡,迟了一步,她要怎么护住它他呢,来不及多反应,只好把匕首扔出去,只图泄力,匕首打在郑将军刀柄上,弹了回来,两个翻转,直冲柴溪过来,她要再打已经来不及。
“柴溪,小心!”
裴东锦再是手法利索,也只是个文人,他刀挡过去,连匕首的边都没有碰到,柴溪的手肘被咬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迸溅。
远处靠在树上的周醒贡暗骂了一声,使唤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向这边飞奔,云藻也杀开重围,往这边靠拢,柴溪要是性命交代在这里,她还能信任谁。
傅斯婕更是懊恼,愧疚达到顶点,她的那个护卫,明明是可以护着主子,好心借给了自己,却……万一有个万一,自己万事难辞其罪,还有京城身陷囹圄的兄长……
“没有伤到骨头!”
疼是真疼,瞬间不能动弹也是真的,柴溪第一时间右手的刀反击回去,受伤是小,小命是大,郑将军身经百战,能抓住自己的破绽,自己也是久经斗场,当然不会疏忽,这一下一击而中,郑将军的肩膀也中了一刀,伤势只比她重,不会比她轻。幸好他的手下,围拢过来五六个人,才让下一刀没有落在他身上。
“好手段!”
郑可荡哎呀一声,还是忍不住称赞一句,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毛孩子,老杜说的对,先不能留的就是这个柴当家,可自己……还有机会吗?
柴溪忍着剧痛一笑。
“知道就好!”
最先到她身边护住他的,是曲兰亭,仿佛这十几步一窜就过来了。
“你退后!我替你应付!”
柴溪这会儿才看他像个人,她实在不适合强撑,没有受伤的手仍然警惕的架着刀,绕在裴东锦身后,曲兰亭余光看着,真是有气撒不出来。他后退几步,和柴溪背靠背,试图把裴东锦挤出去。
裴东锦这回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柴溪手肘的伤,他握紧了没有拿刀的手。
“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