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熹敞开大氅,里面灵猫正在他臂弯里安详的睡着。
沈冀本来还有些生气,但一看到灵猫憨态可掬的样子,顿时喜笑颜开,半点不愉快也没有了。
“师兄!”沈冀惊喜的叫道,江北熹见他那模样,眉头一挑,嘴边噙着笑意,也不知道他这一声是叫自己还是叫猫。
“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沈冀眼底满是喜爱,眉眼笑的弯弯的,仰着脸看他。
江北熹笑着伸手把飘落在沈冀头上的雪花拨弄掉,笑道:“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它,就把它带过来了,正好陪你解闷。”
看着沈冀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灵猫身上的绒毛,生怕给它弄醒了可是最终又耐不住喜欢。
江北熹也识相的贴着沈冀耳边低声道:“你都担心多余了,你看他被门侍喂得多好,跟个死面馒头一样,我都快抱不动它了。”
沈冀一笑,说道:“还怪它跟你不好,你净捡这人家不爱听的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北熹笑笑没反驳,把下巴搁在沈冀的肩上,道:“我就是想带着它回来给你一个惊喜,这回不生气了?”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沈冀被弄的有些痒,歪了歪脖子,注意力全在灵猫身上了,随便玩笑两句就过去了。
——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江北熹看着前面抱着灵猫快步往回走的沈冀,有些出神……
其实没给沈冀传信并不是说什么给他个惊喜,而是根本就没有精力。
江北熹思绪飘远,回到返程前的第二个晚上……
瘴云山上发现的尸体经过搜寻都有一些衣衫或者是饰品的碎片,有些东西像是金属的制品,但上面可这各种看不懂的花纹和文字,似乎不是他们地界的产物,辨别不出是什么,他们一行人只能一边说服其余门派掌门讨伐灵力派,一边找当地失踪人口的家属前来认领,哪怕认出来一件半件也好。
刚开始都还算顺利,一些掌门有些听闻之后,并不用怎么劝,或出自修仙门派不得修习禁术的规则,或自己的门派也深受其害,基本不用怎么劝说就自愿加入了讨伐灵剑派的阵营,但万事总有例外。
一切顺利的行程到了碧云宗变得寸步难行,碧云宗本来是坐落于云清峰南边的一个小门派,成立也才不过百年,跟云清峰也几乎没有来往,这碧云宗的掌门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当日众人在大厅能了好久也不见掌门出面,时间之长弄得下面的弟子逐渐有了议论之声,别说其他弟子们江北熹心里都犯嘀咕。
他们云清峰自古以来都是修行界的大派,历史悠久,门风清廉,不说对其即为的尊重,倒也不至于这么怠慢。
可这一切的怨气都在看到碧云宗的掌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众人瞪了快半个小时,只见两个门侍一左一右的搀这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慢悠悠的走过来。
修仙之人,尤其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容貌几乎不会随着年华衰老,一直保持着年轻的形貌,这次回门派随性的弟子大多都是修为较高,受器重的弟子,平时跟着自己的师父也见了不少的掌门,不说一个个都相貌出众,至少都身体康健,强健有力。
而这位掌门却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甚至到了走路都需要人扶的地步,菊长老定睛一看,这位老者周围的灵力很是稀薄,若是不说他是这门派的掌门,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名的老散修。
老者颤着手接着两位门侍的力,缓慢前行,众人看到这幅场面,心里的腹诽散了个一干二净,菊长老连忙起身向着老者拱手一礼。
老人揉揉浑浊的眼睛,似乎是想看清楚一点,但无论怎么对焦,面前的景象依然是模糊的,老人沙哑笑了笑,缠着嘴唇道:“不知各位道长前来,我这身子不中用,来得迟了些,诸位莫怪。”
菊长老见此情形连忙说了些客气话,缓和了下气氛才落了座。
交谈之后才知,这位老者名叫赵嘉荣是这碧云宗的第二任掌门,而这第一任是他的哥哥,本是一个散悟不出来什么修真理法,但好在家底殷实,买了一顿灵剑灵器在家里供着,却苦苦不能得道,没人愿意追随他,他也天天为了研究这些,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不接手家族的产业,只一味地研究如何升仙得道。
还是在一个饥荒年,灾民食不果腹,捉襟见肘,他看准时机发出消息说只要愿意同他一块修仙,就可以衣食无忧,就这样许多人慕名而来,他一来二去的就开了个门派,起初灾民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想着若是能跟着修成更好,修不成也能填饱肚子,不会饿死街头也是一桩美事,他们便也开始研究起来了灵气这些东西。
说到底,说他是个修仙门派的掌门,还不如说这是个当地的土皇帝,还是个不需要征收赋税,不压榨百姓的好皇帝。
到如今,赵嘉荣的哥哥已经年老寿终正寝,一辈子研究这些东西未成亲也无儿无女,这门派也就自然而然传给赵嘉荣了。
菊长老了解了来龙去脉也不想着他能出什么力了,只是礼貌的笑着,略坐了坐说了些漂亮的场面话,刚要起身走,门外突然来报。
是刚才拿着遗物碎片去找家属认领的弟子,那弟子神色慌张,匆匆来报:“禀报长老,有人说那些金属碎片可能是属于他已故父亲的。”
菊长老闻言立刻站起,眉头紧蹙,语气有些激动:“他现在人在哪?”
“就在前厅呢,他言语激动,看到之后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菊长老点了点头,向赵嘉荣一拱手,就前往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