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凄厉的哭声涌起他的耳朵。
“啊!”陶晞忍不住,难受地痛叫出声。
楚惊寒闻声赶来,利落地斩断缚他手脚的白丝。
丝线断裂,四颗血珠子喷射而出,消弭于飞扬尘土。
陶晞身形一晃,仿佛看到一道魂魄烟消云散。
他握住楚惊寒手腕,飞快提醒道:“千万别被拂尘缠住脉搏,那东西由人血蕴养,作战时好像长了牙,会咬人和吸血。”
楚惊寒点头,从袖口撕下一块布:“包扎。”
说着手掌触摸他的后腰,轻飘飘将人推出战圈。
“好。”
陶晞听话照做,用牙齿把布料撕成四个小条,快速地包扎手腕脚腕,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战圈中心的几人。
真元对冲,剑气疯狂涤荡,。
随着轰隆巨响,房盖刹那坍塌,脚底石板地基生出寸寸裂痕,坚固的庙宇在瞬间支离破碎,浓厚乌云下,唯余一座镀金神像闪烁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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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恒通被剑气波及,劲风将他掀倒在地,仰头时与金像不经意对视。
起初形势严峻,来不及仔细观赏,此刻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身似茂竹、形如松柏的真君像高高伫立,手中拿着武器,从天而降,头颅微微低下,琉璃眼珠含笑,嘴唇微弯,温柔地注视人间。
如此画面,普天下任何一个参观者来此地,都会情不自禁地道一声‘真君仁慈’。
眼前的这位观赏者却突然顿住。
他不可自抑地轻喃:“师父,师父,这是我的师父吗?”
从垂髫小儿到青葱少年,董恒通从未见过师父这般神态。
原来,在临棠的愚蠢蝼蚁眼中,师父来到临棠时竟是这般模样。
在某个瞬间,董恒通忽然很想问问明宣,做出这副表情时,是精心设计,还是真心流露?
这厢,三人缠斗地厉害,不止脚下大地震颤,方圆三百里山峦都在摇晃。
“这小子身上有沉伤,却能跟咱们打得有来有回,恐怕不是一般散修。”
凌虚突然传音给玄虚。
他猜测道:“我怀疑他背景不潜。”
玄虚:“他手中宽剑奇特,看不出是哪家名师的手笔,不过管他是谁,咱们杀了他,将人熔成血水,令追命灯找不到就好。”
凌虚嗤道:“你我二人多年未曾出山战斗,出招速度不及他,真元数量却消耗地更快,战到最后,未必能大胜,更别提将他彻底抹杀。待会儿他若是断尾求生,血盾万里归家,去找帮手怎么办?或是他家中人追过来怎么办?”
凌虚阴沉沉道:“其他家族还好,倘若是楚家或龙家,亦或是圣邸的后生晚辈,董家不好交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都不行!”玄虚拧眉:“那你说怎么办?”
凌虚咬牙:“不论如何,都得先毁掉那颗眼珠子!”
玄虚也想到了这茬,道:“对,对,先把证物毁了,到时候即便这几个小鬼四处乱说,修真界也拿咱们董家没辙!”
两个老鬼同在一处福地洞天修行多年,仅凭几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深意。
凌虚瞥了下兰悦和赵小满腰间的锦袋,玄虚立刻领会计谋。
他执法杖纵身飞出战圈,哈哈哈哈哈大笑着假意攻击赵小满,实则掌风打向兰悦。
赵小满飞身扑救,却见玄虚旋身左手挥出一杖,击打他心口,右手则探向他挂在腰间的锦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玄虚张狂大笑,犹如癫狂:倘若赵小满向下闪避法杖,那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抓住盒子……
可惜,赵小满看出他心中所想,不闪不避,生生受过这一击。
玄虚判断失误,苍老枯瘦的手指也只勾到了袋子,没有抓住。
装着眼珠的锦袋掉落,在泥土地滚了几遭。
“董恒通!你杵着做什么,莫不是瞎了!!”玄虚大呵道。
“董恒通!”凌虚扬声道:“快把那颗眼珠烧掉!立刻烧掉!”
“什么?”
董恒通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抖了好几下。
血丝缠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朝他滚来的物体。
隔着薄薄的纱绸,和那颗绿莹莹的眼珠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