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暗看着贺池意。
因烈日晃眼,宋暗的眉头下意识皱起,又想到有人说自己皱眉的样子很凶很吓人,便又下意识放松了眉头。
宋暗道:“不用。”
“还是用一下吧。”贺池意道:“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他说着话,一边蹲下身,掰开碘伏棉签,竟然想要为宋暗涂药。
宋暗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把自己的腿往回缩,贺池意便把棉签递到他手里:“你自己来吧。”
贺池意的手指有一点触碰到了宋暗的手,凉凉的。
宋暗低下头,把碘伏抹在伤口上。
暗色的药水顺着皮肤的纹路一点点蔓延开,贺池意站起身:“我走了,补习班要迟到了。”
宋暗那天晚上翻来覆去了很久都没睡着,再醒来时,顾不上别的,拖着那条隐隐作痛的腿,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去洗床单。
从那天起宋暗就再也没去过那条路。
但贺池意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柔软的头发。
温和的语气,带着笑的眉眼,漂亮的手指和小腿。
就连贺池意挂在书包上的那个一晃一晃的小黑猫挂坠,都会时不时出现在宋暗梦里。
不过是个烂好人。
可宋暗在梦里一次又一次按着这个烂好人的手腕,失去理智地啃咬着烂好人的全身,在烂好人冰凉凉的身体上每一寸都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在梦里用自己粗糙的手握着贺池意细腻的手腕,带他搂住自己的腰,他在贺池意耳边告诉他,他想把贺池意拴上链子,关在所有人永远都找不到的小房间里。
宋暗的理智告诉自己,这只是青春期的躁动,是荷尔蒙在作祟,过一阵子便能平复。
可天意弄人,贺池意竟然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
两人好死不死的还成了室友。
这一年来宋暗长高了不少,五官也比之前更硬朗些,贺池意应该是没认出来他,宋暗也没和贺池意说过几句话。
可背地里,那些阴暗潮湿的欲/望像是有着自己思想的触手,从宋暗的身体里往外流淌出去,缠绕在贺池意的脚踝上,缠绕在贺池意的小腿上,一点点往上爬,爬满贺池意的全身,将贺池意,和他自己,紧紧包裹缠绕在一起。
宋暗借着酒意做了八年大胆的懦夫,可贺池意从来都是个把私生活和日常分得很清楚的人。
宋暗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怎样行动,他像一条狗一样被困住,被拴住,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每周一次,每周一次。
对他来说是奖赏,是惩罚,是口干舌燥时遥遥挂在枝头只能看着用来吞咽口水止渴的青梅子,也像是一种无法摆脱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