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暗说完，松开握着贺池意的手，迈开腿从贺池意身边走过去。

和贺池意擦肩而过的时候，宋暗的心跳愈发加快。

上赛场前都不见得他有这么紧张，但现在他的手心竟然出汗了。

今天是周六。

昨天他已经去过贺池意家了。

两人昨晚的气氛还不错，他外带了酒菜，吃过后和贺池意玩了一会Switch上的双人游戏。

洗过了澡，两人躺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在他去咬贺池意喉结的时候，贺池意还问他：“你不是嫌那个沐浴液味道不好闻吗？怎么还是用了？”

上面这段话的重点是——

昨天宋暗已经去过贺池意家了。

如果今天还要去的话，那就违背了两人八年前说好的“一周只能一次”的约定。

可刚刚那个年轻男孩子的出现让宋暗开始急于打破这个平衡。

宋暗直觉贺池意会拒绝。

他顾不上那么多，赶在贺池意开口说话之前匆匆走开。他感觉到自己的风衣下摆在走动时蹭到了贺池意的腿，坚硬的衣服下摆褶皱了一下，总算是赶在贺池意开口说话之前走开，进了饭店的门才皱着眉呼出一口浊气。

回去酒桌上的时候潘秋白凑过来和他说话。

“暗哥，你看到贺池意了吗？你俩不会在抽烟的时候打起来了吧？”

——念大学的时候两人在班上基本上不说话，对上眼神也很快错开，再加上宋暗长得一副凶相，班上大多同学都以为两人因生活习惯不合，在宿舍闹过什么矛盾。

不过两人的生活习惯确实不太一样。

贺池意的桌子上总是干干净净的，连一片纸页都不留下，不像他喜欢把东西都堆在触手可得的地方。

宋暗还记得贺池意在入学后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的鞋子脱在我这边了。”

宋暗一边烦得不行，还要一边家犬一样配合着贺池意的生活习惯。

面对潘秋白的提问，宋暗没什么表情：“没有。”

“真没有？我们刚才还说你们俩多年未见，积怨又起，这是约着出去打架了。”

“没打架。”宋暗道：“我们俩好着呢，手拉手。”

“……”

潘秋白无语了一阵，忍不住大笑起来：“多新鲜，暗哥你也会开玩笑了？！”

宋暗拍了他一下，低下头无聊地刷着手机。

潘秋白倒没立刻走，看着宋暗紧皱在一起的眉眼，压低声音问他：“暗哥，心情不好啊？”

宋暗还是那句话：“没有。”

他低头刷了一会儿手机后，贺池意回来了。

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坐回到宋暗旁边的座位上。

宋暗余光看到贺池意转向自己。

他怕贺池意要和自己说今晚别过来，端着酒杯站起身，随便找了个同学去说话。

被搭话的人没想到宋暗会找自己，被这样高的人俯视着，手都快被吓到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

同学聚餐并没有进行到太晚。

来参加聚会的同学多半都是有家室的人，时间一晚，家里的电话便纷纷打来催回去。

贺池意刚才喝了点酒，这会儿头有点发晕。

他拿出手机叫代驾，旁边的宋暗却把手伸过来盖住贺池意的屏幕：“我代驾已经到了，坐我车。”

说完，也不等贺池意的反应，直接握着贺池意的手腕，用了点力气就要把人拉走。

“放开。”贺池意虽然微醺，但理智还在。他挣脱宋暗的手，转身去和同学们礼貌道别。

他和同学们一一握了手，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刚刚那个和自己握手的瘦高个学生。

接着贺池意又想到了自己的学生们。

不知道他们那么小，会不会遇到像自己一样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情。

贺池意总觉得自己的未来好像一眼能看得到头似的。

和同学们道了别，贺池意对靠墙站着的宋暗道：“走吧。”

两人转身走后，徒留几个同学在后面发愣地看着两人背影。

一人问：“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俩关系不好吧？坐一辆车走？”

一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得出了两人应该是顺路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