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她好歹跟言修澄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啊,宋昱一个私生子,又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接近她。
她怎么会跟他订婚?
那跟自己打自己巴掌有什么区别?
宴琼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推到宴如惊面前。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你跟言修澄一起去吧。”
“要是这次这个客户他再谈不下来,你就还是想想婚后怎么和宋昱相处吧。”
“……”
“噢。”
家庭教育原因,宴如惊的确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婚姻。
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能使家族利益持久发展的工具,她并不爱谁,也不会爱谁。
但宋昱不行。
她跟他有过节。
谁都行。
就他不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宴如惊这么多年来跟言修澄的相处也没从没有现在这么和谐过。
言修澄来接宴如惊过去,他似乎也瘦了些,眼看着是精神,但已经没了从前那副无所畏惧的桀骜样儿。
相反的,前两日见宋昱身上倒是多了那些傲气。
言修澄告诉她,“私生子这种东西,真是吸人精气。”
他还不知道宴如惊跟宋昱有过一段。
上次宴琼去晚宴找宋昱算账的事情,后来也被美化成他替言修澄出气。
全然没提宴如惊的事。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确实比你有天赋一点。”
宴如惊知道言修澄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言伯父想必现在也是更疼他一点吧。”
“自然。”
言修澄想起来那些事儿都觉得烦,“忽然冒出来个精明能干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搁谁都得瘦三圈。”
“伯母身体怎么样?”
“稍微好点儿了,她一直替我着急。”
言修澄去牵宴如惊的手,“宴宴,我们的婚约能不能先办了?”
宴如惊抽出自己的手,“办不了。”
她瞥了言修澄一眼,“别想利用我给你自己造势,我哥说了,今天这个客户你要是还谈不下来,我的订婚对象可能就得换成你弟弟了。”
言修澄忽而沉默了。
宴如惊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当然不想跟那个私生子订婚了,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也没办法。”
“如果你拿不到你们家的股权掌权,我们的婚姻就没意义。”
利益面前感情这种不轻不重的东西自然能退而再退。
但起码宴如惊现在还对言修澄有点儿希望,“你好歹也跟着言伯父见了看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比不过他一个小地方长大的?”
“言修澄,你对自己自信点。”
“我从来不帮别人撑场子的,今天这都算帮你的第二次了。”
连哄带骗又威胁的,言修澄才总算是提起点儿精神。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开始生气,“早知道这样你上次订婚的时候别跑不就行了?”
“多亏我跑了。”
宴如惊撇过头,“不然之后再有这档子事儿,你一蹶不振了我还变成了跟你一根绳上的蚂蚱,换人都没得换了。”
“……宴宴,你稍微安慰我一下不行吗?”
“我这不是一直在安慰你吗?”
“……”
真行,有人管这一句接着一句扎心的话叫安慰。
车子停稳,言修澄扶着宴如惊下车。
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贴近他耳语着,“加把劲儿,不然你得喊我弟妹了。”
“……”
这都什么跟什么关系?
也就是言修澄不知道宋昱跟宴如惊的过往。
其实站在宴如惊的角度,让宋昱叫她嫂子这件事,也挺炸裂。
宴如惊这次的任务简单,她甚至不需要说话。
言修澄谈的生意跟他们家没什么对立的关系,她只要站在他身侧,稍稍给点面子便可。
起码让人家听他把话说完。
言家最近杀出个精明能干的二公子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传的人尽皆知。
言世聪很给宋昱体面,只说是从小送到外面养,如今才接回来,只字不提私生子的事情。
但宴如惊看来,再怎么不提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可总有人会相信言世聪的说辞,听闻已经有几家千金有意向想要跟他订婚了。
可怜的言修澄甚至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因为大家都默认,他和宴如惊是注定会联姻的。
宴如惊眼神瞟着周围,她有点在意。
宋昱会不会也带个女伴过来。
陪着言修澄跟几个客户寒暄完,宴如惊并不能看出他们的意向。
都是体面的说辞,这群人都精的很,言家这俩孩子对立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一个一个的都在观望着。
优雅的音乐伴奏在宽敞的大厅里面响起。
言修澄揽着宴如惊的腰,他盯着不远处的地方,眯了眯眼,“宴宴,去跳支舞吗?”
宴如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颀长的身影立在那,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现在的画面跟上次晚宴上宋昱身份被拆穿那会儿有点像。
他没带女伴,身边只一个助理,男的。
宴如惊眉毛一跳,忽然想起宋昱之前找人打断她和江锦的事。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宋昱他洁身自好地,所以他希望她能跟他一样。
就像她也希望所有谈过分手了的男人像是死了一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面。
因为她同样会那样消失在他们的世界当中。
天真。
对别人有要求这种事情是她的权利。
但如果谁想要要求她做点什么。
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