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嬴政向来习惯快节奏的工作,完全不允许别人拖累他的进度。
只是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被牺牲,他不甚在意。
无论是作为儿子还是作为臣子,扶苏自认为自己的重要程度不足以逆转嬴政的想法,那他能做的大概只有替嬴政想以一个最少代价就能达成的目标的方式。
“我觉得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闹一闹就可以得到的。”扶苏把话说完之后把草暂时地挪开了,费增总算能够从喷嚏中摆脱出来,他又看了一眼嬴政,然后信誓旦旦地补充道,“就算长得再可爱也没有用。”
但是话刚说完,费增又打了几个喷嚏。
扶苏冷漠地拿着草戳着费增的鼻孔。
他父皇小时候真的很可爱,长得可爱也很有用。
不要蔑视他父皇的可爱程度啊。
扶苏在心里暗搓搓地想。
如果父皇以这种姿态对他撒娇,他都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狠得下心劝他了。
只可惜嬴政绝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
撒娇装可爱更是完全不存在的事。
“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和你好好商量。”扶苏挠着费增的鼻子,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挠痒痒有时候就是那种越轻柔越折磨人的,“先生既然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那为何不让事情往更可控的方向去发展呢?”
“我透露一点,等到你们换个时间再来套我麻袋,用从我这里得到的情报再套出来一点吗?”费增对扶苏的怀柔嗤之以鼻。
他们都是坏东西。
“难道先生有别的套麻袋的人选?”嬴政还在那里装。
听上去像是小孩子皮一下,但是费增相信这货是认真的。
只要他敢说,嬴政觉得那的确是可以拿捏的人,那他就敢做。
但是费增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像是嬴政和扶苏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一样。
审问的时候不怕敌人恼火,因为那往往是踩到对方痛脚的标志,怕的是对方忽然笑出声,那很可能说明他们犯了个大错。
即使不排除费增是再故弄玄虚的线衣,但还是让人心里怪不踏实的。
“确实呢,你们的确很执着。”费增的口风变了,这次他说,“那我也不是完全不懂变通的人。你们很有意思,所以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一个问题要问什么?我只会给你们一句话作为答案。”
这种话着实是吊人胃口,但是嬴政和扶苏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费增骨头够硬,费增答应他们很有可能不是因为扶苏把他挠得太痒痒了没法忍受,似乎是因为他们有点好玩。
说这话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搞他们心态的。
虽然这也比他什么都不说要好。
毕竟他们现在只认识费增,唯一抓住的也只有费增一个人。
这个结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扶苏看向了嬴政,想要知道嬴政要问什么问题,但是嬴政在接收到他的信号之后却又瞪了回去:“你看我干什么?你问啊。”
嬴政不是在客气,他是认真的。
他不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给扶苏示好——至少不完全是。
他可以用其他方式向扶苏示好,但是他却不会拿对他而言这么重要的事情去示好。
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就算问也不一定能够问到点上。
扶苏不一样。
他知道的很多。
嬴政清楚他心里有所隐瞒,不过一次性肯定倒不干净,以他对扶苏的信任程度,扶苏说的话他也未必会信。
嬴政自己未必能问出正确的问题,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没法做出正确的事情的时候就要把事情交给正确的人去做。
扶苏愣住了。
他这是被嬴政暂时信任了?
嬴政性格多疑,但是懂得他需要“信任”别人。
只是扶苏好像很少被他这么信任。
嬴政对别人还会“客气”一下,展现一下自己的宽容而富有信任的品德,但是对扶苏这个儿子就直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