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程渊大吼一声,把楚见山都吓了一跳。
“只要我没见到他的尸体,只要我还在找,总有一天我能找到他。”
“他还欠我一个解释,他不会死……”
楚见山没有安慰他,反而又接着说道:“他那样一个人,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当初要不是他非要去报仇,又怎么会害了这么多人,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垃圾。”
话音甫落间,程渊的流音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程渊眼眶微红,咬牙切齿道:“楚见山,我念着你也算救我一命,给你几分好脸色,可若是你再敢诋毁我师尊一句,就休怪我不客气。”
楚见山垂下眸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去安慰他又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可又觉得狠心也好,他已经发誓要把谢寅这件事追查到底,临邑门的背后到底有什么还一无所知,他的前路并不好走。
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死了,起码那时候程渊能接受得快一些。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好久,直到被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打断。
程渊赶忙把剑收回去,而后就听见了季时咋咋呼呼的声音。
“阿渊!我买了……哎?楚见山你醒啦?”
“你说说你,身体也太差了,这么一点小伤就躺了这么久,喏,给你买了只老母鸡,回头煲汤给你喝!”
不是?你管这叫小伤???他差点被疼死了好吗!
季时把买来的菜放在了桌子上,又把失去了束缚正要起飞的老母鸡抓了回来,转头对着程渊说道:
“奥,对了阿渊,我去街上的时候,听别人说了一些奇怪的事。”
“什么?”
“我听人说,有个村子里,好像出了怪事,那附近好多人都移居到这里了。”
“哪个村子?”楚见山接话。
“没听太清,好像叫什么……灰山村?好奇怪的名字。”
程渊从床边坐了起来,将楚见山喝完的药碗拿了出去,说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得我们亲自去看看。”
楚见山接上:“正好,我也想去……”
“你就不需要去了。”程渊停下了脚步,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意思?”
“你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养伤吧,那里我和师兄去就行。”
楚见山微微抬眉,好嘛,还记着仇呢,气性还挺大。
季时看看程渊,又转头看看楚见山,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个人又都默契的不说话。
于是他先开了口:“那个……其实我觉得阿渊说的没错,楚见山你伤还没好,是应该好好养伤……”
楚见山一个眼神刀过去。
“但是话又说回来……毕竟我们也是一起经历了生死的嘛……阿渊,就带着他呗。”
楚见山看看程渊,他还是不说话,但是不想让他去是不可能的,在醉春楼里他就看出来临邑门盯上了程渊和季时,如果他在,好歹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一命,否则他不会放心的。
程渊终于开了口,虽然说的话也不太好听:“我们跟阁下本就是萍水相逢,没必要跟着我们冒险。”
好嘛,又换成阁下了,看来是真生气了,早知道他就不说楚清元死了,好歹给孩子留点念想。
“还有”程渊再次开口:“莫央是我师尊的剑,希望阁下能物归原主。”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门外,太阳已经落下,天蒙蒙的发黑,远处几户人家已经点上了灯笼,在灰幕中撕开了几个洞,在不停闪烁着。
“什么!!莫央!!”
季时才刚反应过来:“什么莫央,这不是我小师叔的剑吗?他……他的意思是说莫央就是你这把锈剑?!”
“昂”
季时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有我小师叔的剑啊??”
“哎呀你问程渊去!”
楚见山重新躺了回去,用被子盖住了脸,他真不想再编一次故事,再造一次孽了。
“哎呀楚见山!楚见山你起来,快给我讲讲嘛~我真的好好奇啊!你为什么会有莫央啊,你是不是见过我小师叔……”
“楚~见~山~~~”
门外,程渊并没有走远,楚见山的那些话还紧紧环绕在他的脑中,他嘴上说着不信,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楚见山说的没错,他师尊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如今的坚持,大概率就是一场笑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楚清元欠他的太多了,欠他一个解释,欠他一次道歉,更欠了他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