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千帆看着这情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劝道:“不要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程渊反复回味着他的这句话,最后气极反笑:“师兄也觉得,这是我的错?”
他一抬手,楚见山再次回到了他的怀里,他掐着楚见山,微微用力逼迫他抬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你别动他!”白千帆着急喊了一声。
程渊歪头看着楚见山,眼里满是狠厉,“他能狠下心来杀我,我却不能动他,这是什么道理?”
白千帆试图跟他解释,“之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是有苦衷的!”
楚见山对他蹙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能说。
“苦衷?”程渊似是来了兴趣,低头看向楚见山,问道:“不若师尊亲自说说,你能有什么苦衷?”
“没有,”楚见山斩钉截铁:“我就是想杀了你。”
“很好,”程渊掐着他的手又加了三分力气,带着他慢慢后退,“既然没有苦衷,那我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白千帆喊道:“阿渊你冷静点!”
程渊用力禁锢着怀里的楚见山,另一只手拿剑指着白千帆:“师兄,我知你待我不薄,所以今日我不杀你,但……欠了我的,我都要一件一件讨回来!”
楚见山垂下的手微微向后摆动,示意白千帆不要冲动,他自有应对。
程渊握着楚见山的命,谁也不敢乱动,白千帆也听令留在了原地,程渊见状,便带着楚见山离开了这里,直奔临邑门而去。
黑暗中,楚见山什么都看不清,他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整整三天,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直冲鼻底。
他不由得叹口气,不是绝望,而是对他这徒弟的行为太费解,还以为会给他上什么大刑,结果就是饿了他三天。也当真……太没出息了些。
咯吱一声,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了,刺眼的眼光顿时冲进屋里,楚见山无奈侧头躲开。
缓过来劲后,楚见山才看清来人,嘴角勾起,“呦,熟人啊。”
姬子华还是那副臭脸,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框边,低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楚见山故意逗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可以出去了!”姬子华大喊一声,而后快步走进来,站在他面前,“你说说你,好歹是一个仙尊,怎么叫人搞成这幅样子?”
楚见山手脚还被绑着,没法站起身来,只能这样坐着看他,笑道:“仙尊也是人,也会有落败的时候,我更狼狈的样子你还没看过呢。”
“你……败给他了?”姬子华一下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脸色不太好看。
楚见山看他这样子,不由说出了心里的猜测:“你不太喜欢他?”
姬子华别过头去,没有直视楚见山的眼睛:“没有。”
楚见山又问:“你当初回去,乔奕没有为难你?”
姬子华摇摇头,说道:“他根本没有过问这件事,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他的一颗棋子。”
“额……”楚见山无意间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竟有些小小的愧疚,于是劝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乔奕这种人,根本不会有信任的人,你只需顾好自己便是。”
姬子华蹙眉,“你很了解他?”
楚见山叹口气,“我倒不希望我了解他,我也没兴趣了解,只不过呢,事不由人。”
“听不懂。”姬子华臭着脸走过来,把楚见山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你说你们这些人,明明很简单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楚见山被解开了绳子,仍旧在原地坐着,笑问:“比如我跟程渊?”
姬子华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出口:“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我不想管,可……我觉得他不恨你。”
楚见山问:“何出此言?”
“就……当初的时候,”姬子华回忆起来:“那时候他刚被我们救下来,浑身是伤,高烧不退,好几个大夫都说救不了了。”
“然后呢。”楚见山目光沉下来。
“然后尊主就让我守着他,说绝不能让他死了,几乎是天天夜里,我都能听到他……”
“听到什么?”楚见山继续追问。
姬子华一脸难以言说,最后狠下心来,大喊一声:“听到他喊你的名字!”
楚见山怔住。
“两个大男人,真的是!”姬子华搓搓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嫌弃道:“恶心死了!”
楚见山低着头,眼底含了些许柔情,“是我对不起他。”
姬子华摆正脸色,说道:“谁要管你们,不过,今天可是我来救你的,你得记着我的恩情!”
“嗯,”楚见山点头:“记着了。”
但能记住多久他可不管。
楚见山从这小黑屋里出去后,一路辗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他现在原地,转了一圈,瞧着怎么哪里都长得一模一样,还真是草率了,早知道让姬子华好人做到底,带着自己出去了。
但偶然路过一个园子时,楚见山停下了脚步,仔细端详着这里。
这里的布局,怎么说呢,很巧妙,总觉得像某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却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