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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沉疴墨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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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衡当时应下的是一个赌约,若他能办成事,那证明西芥是偏向南魏的,这三分天下的局面中两家联手,北梁修筑城堑便是火上眉梢的事情;若是陈京观没有办成事,那元衡随便找个理由耽搁下来,陈京观也说不了什么。

好一个帝王家的玲珑之术。

只是陈京观的这封信发出去小一个月,萧霖始终没有给他回信,直到雍州部分彻底竣工,他才托了人递口信让陈京观想办法别回来。

来报信的人声称是夏衍的手下,陈京观试探了一番没发现纰漏,可萧霖这没头没尾的口信意欲何为,他属实是没想明白。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崇宁将蒋铎一党该清理的都清理了,许多陈年旧案被翻到台面上来论个是非,御史的嘴没闲下来,大理寺的腿也没有,就连刑部大牢都像过年一般热闹。

这些事情关策总是在折子递上去的同时抄录一份给陈京观,所以即使他远在外乡,也依旧知道阙州变天了。

但是崇宁始终没有提及过陈京观,无论是在诏书还是和萧霖的交谈中,陈京观始终是死在十年前的陈景豫。

在如此情态下,陈京观越躲越被动,他都能想象回朝那日,他看到的将会是一个崭新的朝廷。

那样的局面下,他是众矢之的。

而且单论这城堑工程,此事已经接近尾声,按理说陈京观最多等着朝廷派工部的人下来验收,再怎么推脱也就能耽搁到中秋前后,可真到那时候,他除了多一个怠职的罪名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萧霖说崇宁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陈京观也不是。

于是陈京观没有听萧霖的话,他在收到信后的第二天准备回程,他拿上了在参州查到的所有消息,同时写好了一封替弗行远陈情的折子,他装作若无其,但是宁渡对他的一切反应了如指掌。

送他离开时,宁渡和董辉什么也没说,可宁渡放在陈京观肩上的手也久久没有拿开。

“我时刻谨记师父的叮嘱。”

陈京观目光灼灼,宁渡只是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随后摆手示意让他走。

这一路不知是不是心境影响了情境,不只是陈京观,就连跟着他返程的大家都各怀心事,沉闷的氛围笼罩在上空。

中伏日,陈京观随着天上的烈日一同出现在了崇明殿的门口,可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日来上朝的人都没有与他招呼,其中当然是生面孔偏多,可是平日里说得上话的几个人也都视他无睹。

陈京观本是不在意的,直到看到关策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那天,他刚将替弗行远陈情的折子交上去,弗行远自述偷工减料,以权谋私的罪己书也被人递到了萧霖面前。

弗行远把一切罪过背在了自己身上,整个上书将事情的始末交代得一清二楚,但笔墨间夸大了陈京观在其中的作用,同时在这封信传入阙州时,他已经在参州老家悬梁自尽。

这封血书最终成了陈京观的罪状,陈京观也就成了知情不报的同党,而他手里的陈情书,无疑又为自己平添一项铁证。

直到此时,陈京观终于明白了萧霖不让自己回来的原因。

不过即使他不回来,弗行远最多就是从悬梁变成割腕,总是改变不了他会死的事实,而他的血书也一定会送到萧霖的手里,彼时陈京观远在异乡,说不定会在半途中重蹈陈频的覆辙。

真正会下棋的人,他的每一步,其后的三步都会为这一步兜底,那条既定的路线是允许出错的。

这是崇宁,也是未来的陈京观。

而现在的陈京观能做的就是见招拆招,索性知情不报不算是大罪名,更何况他只在雍州待了小半年,而城堑却修了整整九年,他怎么也算不得主谋。

此外,他交上去的《岭扬协议》也让他有了功过相抵的理由。

事情的最后,弗行远的一条命,换了陈京观被贬官到廊州做知州。

可也正因如此,陈京观越发觉得可笑。

他没有怪过弗行远,甚至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弗行远这十年熬完,或许真的能拿着银子荣归故里。

是陈京观的出现,成了他必须要死的原因。

他是替谁顶罪,大家心里都清楚,而他是替谁死的,陈京观觉得自己脱不开干系。

陈京观在接到任免诏书后退掉了阙州的宅子,但是出钱买下了那一片桃园。同时他写信给了宗毓庆,让他务必告知弗行远的父亲,他们的做法是多么的可笑而又荒谬。

陈京观把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立秋之日,他的府兵赶着两辆马车送他去廊州。

在城门口,他看到了夏衍,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由二人的笑容传递。

只是真的踏出城门的一瞬,那大门在自己背后合上的一瞬,自己再抬头看“阙州”二字的一瞬,陈京观突然有些恍惚。

他拼了命进来,别人便拼了命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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