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敬撇嘴,又嫌弃又不耐烦,“不知道,那么多箱呢,谁知道哪一箱是的。风月片无非就是各地的风景月色啥的吧,有什么看头?喏,我在看这个好东西,恐怖片,啧,带劲!”
凌峥嵘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后办公室的俩傻子借了VCD机看起了经典影视片——《僵尸至尊》!
然后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凌峥嵘敲开卫计委专家的门,门扇一开一合,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临走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怀里还揣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最新版的《计划生育工作手册》。
他匆匆上了车却一直没有启动,就着挡风玻璃透进来的光,他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看着。不仅如此,凌峥嵘还拿出纸笔圈圈画画,抄了重点。
耳根子滚烫,析白的后颈子泛着粉意。
尤其是第三部分计划生育的技术服务这几页,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越看脸色越凝重,其中关于人工-流-产和避-孕-节-育措施这块,看得他直皱眉。他本准备回去的,但车头一转,他又开往文津街一头扎进图书馆。
这里建设的极具现代化气息,靠门的一侧摆着电子计算机中便又含胖,西,日,俄等四种语言的编目。今日天气不好,馆内依旧过半的椅子上都坐着安静看书的人。
凌峥嵘目的明确,在检索栏输入妊娠二字,呼啦啦出现了好多信息。他取了其中侧重于女性编著,内容受众不高却更权威的一本。
这一看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回城的时候天都暗沉下去,呼吸的白雾被风一吹就散,像极了人类历史上为人类繁衍做出卓绝贡献的女性,禁不起男权轻飘飘的一笔书写,就将这种拿命换命的牺牲漂白成了责任和理应如此。
旦有不从者,那连接生命的脐带就会成为勒住她脖子的绞索,捆住她精神的枷锁。仍不肯从者,又软变成婴儿的骨血温床。
人人都料定,天下无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只需使她生儿育女,强行使她成为母亲,赋予她养育的责任,她便会自断双足,自戳双眼,自毁耳朵,眼盲心瞎过完牛马不如的一生。
神奇的是,在翻看这些内容时,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竟疯魔般涌入了孟图南母亲的虚像。如灵感般一闪而逝,快到抓不住,也理不清其中关联。
凌峥嵘的心情格外沉重,落下窗叫冷风狠狠刮疼自己的面颊。
越大
这些被大家视作寻常的事,被刻意忽略的事,不被主流媒体报道书写的事,刻意去找都著作寥寥的事,被写在《计划生育工作手册》都一笔带过的事,才是每一对适龄夫妻们应该学习和了解的事。
作为丈夫,口口声声爱自己的妻子,却不知妻子隐疾,不知道妻子苦楚和牺牲,又怎配谈爱?
他揉了揉被冷风吹得湿润酸涩的眼窝,心底生出一个清晰可怕却又坚决的念头。
如果女性孕育生命的过程这么复杂,对身体的损伤也都不可逆,终其一生都带着伤害的话,他不希望孟图南这个年龄就承受这些。
不能要这个孩子,哪怕那位专家说流C伤身体,但事已至此,当两害取其轻。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不准备要了就要从快从速,月份越大,伤害越大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随着车子高速开起来,呼啸的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吹得那深蓝色封皮的工作手册纸业呼啦啦翻动着。
计划生育好,男孩女孩都是宝。优生优育,只生一个宣传语录来回晃动,凌峥嵘余光瞥见了也只勾了下唇角,一双狭眸里浸透了冷光。
不生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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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与舒老早就政治主张达成一致,与王大王与张二王在中ZGZYZZ局中形成了不可调和的对立局面。
舒家坚定地与凌家进行了捆绑,又因为凌峥嵘与孟图南的缘故,等于两家都站在了叶老这边。一时间高层局势透出些许明朗之色。
至少张二王一手养大的钟家倒了,很多事他只能依靠齐家对拟战局进行暗中操作。
现在,大家的视线都瞄准了JFJ总政部一把手的位置,这个的岗位空悬依旧,是某种程度上的象征意味,只待在某会议上提交任命名单。
而当下提名中最热门的是总参副部长程启东,舒敬的二叔最高检的舒炜光和张二王的姻亲司法部的李城。
原本宋城的呼声最高,不仅是张二王在背后支持,更是因为宋家老爷子也是正儿八经打江山的那批人之一,年事已高却放不下权利,张二王是白手套,而李城则是坚定的世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