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老王的异地恋奔现认错了男主,吓得人家差点报警。
童桐在烦恼要为哪个纸片人老公氪金,可作为穷鬼没办法全部包养,甚是苦恼。
最好玩的当属紫苏,她准备报班考研,结果转悠一圈,把周边各个机构班的推销老师全拉进一个群做了次业务PK。
若有忘记的单词,她就用手机查,说不出的句子就照着百度翻译念。
库尔特努力听着那别扭的发音,不时做出应有的表情,给足了情绪价值。
“对了,我回家了。我有个弟弟,他过几天要『Gaokao』……”快速查单词、翻译句子,“呃,就是申请大学。在中国,好大学要通过全国性统一考试才有申请机会,我们称之为高考。”
“我们倒没有全国性统一考试,上大学的话只需要通过高中毕业考试(Abitur)即可。”
星光理解成了普通的期末考试,压根没想到这就是他们的“高考”,“那难度应该还可以吧,竞争压力也不算大。”
库尔特回忆了一番当时语言、数学、历史、地理、宗教等核心科目以及选修科目的考试情况后,缓缓点头:“嗯,竞争压力不算大。”
毕竟能通过考试,与他们这些自小就接受优良教育的贵公子竞争名额的平民,屈指可数。
除非天赋异禀,否则普通人难以企及起跑线,鲜有人能够与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相竞争。
如此一来,若想实现阶级跨越,除了追随元首的疯狂,还能有何希望呢?
“我还以为你们贵族都不用上高中,直接请家庭教师就可以了呢。”
“我只是个例。”
“个例?”
“实际上,父亲还为我额外安排了许多补习班。也只有到学校上课,才算是放松时间。”
“哦哦。”可怜的娃。
二人又沉默片刻。
随后,库尔特另起话题:“星光,Fraulein Wang(老王)之前提到过的实习报告,你完成了吗?”
“没有。”某人撇嘴,翻了个白眼,这个话题真扫兴,“还有半个月放暑假,我暑假再去当牛马。”
因为是直译“牛”与“马”,库尔特听不懂比喻,于是她不得不耐心地又解释了一下这个词汇的意思。
然后,没有搬过砖的大学生开始了对未来牛马生活的第N次恐惧。
明白意思的中尉先生,哑然失笑。
“你的世界很美好,亲爱的星光。”他脸上的笑意温暖如春,宛若多瑙河畔的粼粼波光,面对她时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至少在你们的时代,你永远不会经历五十万马克一块面包的绝望。”
死亡,是平等的。
饥饿,是不平等的。
而当死亡与饥饿一块儿到来时,平等也即是不平等。
以及,1923年一块面包的价格,曾飙升至320亿马克。
“星光,该离开了。”
洗手间外,传来陆月的催促。
“我要走了,拜拜。”星光又洗了把脸,笑着对镜子里的库尔特挥手告别。
“十分钟。”
陆月倚在门口看时间,见人已经出来,顺势关掉终端耳机的屏蔽功能。
“以后记得开启屏蔽模式,或者拿东西伪装一下。”她提醒。
“抱歉,陆Sir,我下回一定注意。”
陆月摆手,“算了。你身体怎么样,没事了?”
“可能是最近熬夜上火,才突然流鼻血的。”星光回道。
“行。路易斯打到车了,我们先离开吧。”
“麻烦陆Sir啦!”
姑娘一蹦一跳跑去拿背包。
F市高铁站距离新城的幸福小区,有十公里远。十公里车程像在东欧平原的弹坑间颠簸,她跌跌撞撞扑向垃圾桶,久久未散的车载香水味与胃酸在喉间汹涌翻腾。
远处新栽的银杏树突然褪去绿叶,化作科尔松雪原上佝偻的白桦,融化的雪水下裸露出锈蚀的MG42枪管,覆着冰晶的弹链正随她剧烈的喘息微微颤动。
星光愣怔在原地,脸色煞白,手紧贴在路灯杆上。没一会儿,金属表面残存的炽热将她拉回了现实。
蝉鸣骤响,耳畔炸起一阵巨响。
“你还好吧?”陆月的声音穿透那阵轰鸣,她的手搭在她微颤的肩上,搀扶着她,“我们在A区2栋二单元702,有事记得打电话。”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她向陆月点头示意,挥着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她抹了抹鼻子,手上又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眼前蓦地一黑,意识湮灭前的0.3秒,她似乎听见了维克多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