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处的陆Sir没有阻拦?”
“不知道。”
两人坐电梯下楼。
恰巧,手机屏幕亮起,陆月发来消息:“你要去德国?”
库尔特举起手机给他看,“看,这就是【他们】的效率。”
无孔不入。
林宇无奈一笑,道:“祝你好运。如果你的签证能发下来,往返的机票就算作饯别礼。”
“谢谢。”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没有理会陆月。
·
周六,七夕节。
宿舍里弥漫着泡面味,窝在床上的单身狗们都没有出门玩的打算。
童桐在打游戏。她接了个练号的任务,解约后这几天起早贪黑地肝。库尔特则抱着电脑继续规划行程,寻找合适的住宿,拿到预订证明。
午饭时,中场休息的童桐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星光,你这回为什么会突然要去德国?”
“因为一些私事。”库尔特笼统说道,算是委婉地表达自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对方秒懂,便没再追问,只是突然道:“难怪你前段时间一直在学德语,原来是有计划啦。”
“【‘我’】……是突然要学德语的吗?”库尔特滑动着慕尼黑的地图,问。
“是吧,看着像心血来潮,没想到还约了路易斯学弟的一对一私教课,学的可认真了。”
“那么,你觉得【‘我’】最后的学习成果怎么样?”
“Emmmm,惊人。虽然听不懂,但你已经能够用德语进行日常交流了。”
“如此说来,【‘我’】的语言天赋还算不错了。”
童桐奇怪地看向他,调侃道:“星光,哪有你这样自吹自擂的!想让我夸就直说,我可不是小气鬼!”
话毕,一连串妙语连珠脱口而出,听得帝国中尉惊叹不已。
安排好行程、预订完住宿后,库尔特准备打印纸质材料。出门前,他仔细核对,确保准确无误,才将材料稳妥装入文件袋。
G省的德国签证中心在五羊市,从广元市前往五羊市的城际列车需要耗时一个小时。
周一一早,库尔特向组长请了半天假。
他一个接着一个划掉备忘录里已完成项,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计划,每个细节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似乎还遗忘了什么?
一周后,当他终于替星光完成了本次暑假实习任务,顺便收到了签证通过的邮件,并于第二天周末登上飞机时,在林宇为自己购置的商务舱位置旁见到了陆月,这才终于想起还有特调处的人存在。
无孔不入的“关注”,美其名曰“保护”。
“Hi~”陆月和他招手,笑得像只逮住猎物的狐狸,“好巧,你也要去慕尼黑旅游吗?”
左侧靠窗的位置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路易斯摘下遮住半张脸的鸭舌帽,举了举手里的德文杂志冲他微笑。
这架航班没有套间设计,尽管有隔板遮挡,但空间依然相对开放。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加大,空乘人员开始检查安全带。
“我看到你提交的行程安排了,”陆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在平板上调出电子地图。红色标记沿着伊萨尔河密密麻麻铺开,像一条蜿蜒的血线,“只在慕尼黑待一个星期?”
库尔特调试着座椅靠背,点头:“或许时间会更短。”
“其实,你不必亲自过去一趟。只要你问出口,高塔通常不会拒绝。”
“但是,【它】总会沉默。露缇娜,沉默也是一种拒绝。”
“唉……”
他注视着陆月,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无奈,“你和路易斯都知道些什么,对吧?”
“不多,不少。”对方避开他的目光,“可是依照规则,我们无法说出口。”
“那就不要再说了。”
库尔特抬手摁下隔板,将所有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能够准确知道他的名字,本身就是“命运”埋下的看似微不足道的伏笔。
然而,他却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直到现在,在隐隐不安之中,仍旧没有回想起那些突兀之处。
·
2024年初的某一天,陆月和路易斯收到了高塔的指示:
“……来自1943年末,【他】叫库尔特·冯·伯泽拉格尔。”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发出一声不甘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