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让你快跑。”比利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木然地压着嗓子说。他伸手抽掉孩子们用铁链和棍子组成的临时锁链，破门而出。

“比利，冷静，那不是你。”卡洛斯将孩子们向后推，却一步一步上前想触碰比利。

比利猩红的眼睛发狠般瞪着地面，还潮湿卷曲的金发挡在眼前，只能看清他紧紧抿住刀锋般的干裂嘴唇。他微微颤抖，身上黑色的纹路似乎在鼓动着，叫嚣着要包裹住他。

周遭的气场太过混乱，卡洛斯只能屏气凝神地努力靠近比利，看着他手上还在滴血的裂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触碰到比利冰凉的手掌，一边耐心安抚着一边调动能力：“会没事的...你要把它逼走，不要让它掌控你....”

伤口在愈合，留下淡疤。卡洛斯似乎松了口气，却没发现眼前的人僵硬地伸出另一只手，忽然猛地攥住了卡洛斯的手腕，恶魔般地低语透过耳膜传进大脑：“你想加入我们吗？”

什么？卡洛斯如临大敌地后仰想挣脱比利的束缚，刚刚还柔软地躺在他手心的手忽然泛起青筋抬起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天花板的白炽灯开始剧烈的闪烁。

“卡尔！”麦克斯尖叫起来，想冲上去将卡洛斯救出，却被卢卡斯扯住挣脱不得，看着卡洛斯被掐得逐渐发青的脸，她急得哭了出来。

“我喜欢你，我们很相似。”比利的眼神很空洞，从他喉咙里传出的呢喃似乎并不是比利所要传达的，卡洛斯被掐得眼冒金星，几乎要背过气去，他没有足够的氧气支撑去思考，两只手只能不停地胡乱用力想掰开比利冰凉，没有温度的手。

不经常锻炼的卡洛斯面对强劲的肌肉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不想用能力伤到比利，只能不停地挣扎，接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他看见比利空洞的眼神，第一次感觉到无比地陌生，像被从头顶泼了一桶冰水，浇灭了那几丝希望。

“滚开。”身后小女孩坚定的声音传来，卡洛斯猛地往后摔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胡乱呼吸着氧气，他双目模糊地抬头，看见艾尔艰难地将比利控制住，然后尖叫着将他甩向墙面。

艾尔用的力量太大，墙面甚至被穿透，比利混着灰尘和碎砖头滚到了室外。

“卡尔！”麦克斯尖叫着扑上来，眼泪止不住地滴在地面还有卡洛斯的衣服上，她哭着摸着卡洛斯脖子上一道明显的紫红色勒痕：“你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阵亢长的耳鸣伴随着恶心，卡洛斯只能脱力地胡乱点着头，朝被砸穿的墙面看去想捕捉比利的身影，眼睛在刚刚的压力下还无法聚焦，他只能模糊地看到比利从废墟中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黑暗。

他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借着力浑浑噩噩地直起身子 ，背影在短路的灯光照耀下沉默地像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