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晋江文学城
李廷云把小老板送进了浴室,调好了水温,退了出去。
浴室里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水雾氤氲着沾到玻璃上糊了一大片,他倚在门边,仔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生怕小老板出什么岔子。
劣质的薰衣草的香味从浴室里穿过来,在他的鼻尖打了个圈,恨不得拽着他往浴室里塞。
李廷云在泥地里都不带倒的双脚,第一次在水泥地上有了站不住的感觉,他庆幸穿的是黑裤子,蛰伏的东西渐渐醒过来,他蹲下身,掩饰不打招呼就站起的狗东西。
插进发丝里的手指也渐渐热起来,他拿出来,干燥清爽的手指似乎缠上了乳白色的、粘腻的、丝滑的触感,把他的心脏都要吸出来。
太阳穴的青筋在鼓鼓乱跳,嘴边热辣辣的裂口也不疼了,他突出的喉结短促地滚动了几下,直到院子里溢满了灼热呛鼻的辣椒味。
李廷云赶紧站起来,直奔厨房。
新世界的大门说过,切忌辣椒!
会死人的!
好不容易把一满兜红彤彤的辣椒从刀板上抢救下来,再出门,小老板已经站在浴室门口,苍白的脸上沾了点水汽的浅红。
发丝上滴着水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头发丝滑落。
跟等家长接的高中生似的,遇到了下雨也不知道躲躲,淋着雨执着地等在校门口,不见到想见的人绝不回头。
乖的不像样。
他想见我吗?
下一秒李廷云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不想。
谁会想见一个把自己强jian了的人,小老板没把他杀了,是因为小老板人好。
李廷云垂下眼眸,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他按下心中的不安,拿过旁边的干净的毛巾走到小老板面前。
“头晕不晕?”
浑身爽利的司盛摇头,修长白净的手指从发丝中穿过,水珠沾了满手,“湿的。”
李廷云瞥了一眼小老板湿漉漉的头发,心里也湿淋淋的,将毛巾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手抬不起来。”面无表情的撒谎,丝毫不在乎前一秒还抓了一把湿发。
李廷云身形一愣,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小老板,结结实实地撞进微粉的眼眸里,那人弯翘的睫毛颤动。
“不愿意?”
洗完澡后清醒一些的司盛,对着镜子看了后背,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跟没吃过似的,抓着他吃个没完,这会让他帮他擦个头发,都一脸不情愿。
司盛面上无波心里烦躁地伸手要去抓干毛巾,毛巾就先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巨大的阴影罩过来,同样的薰衣草味气带着热气从身后涌过来。
宽大的手带着粗糙的毛巾裹住他的头皮,力道不轻不重,比昨晚小心翼翼许多。
司盛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路过院子的蚂蚁身上,成群结队的蚂蚁形成长长的一队,队伍的尽头是合力把食物往巢穴搬的大群。
聪明又愚蠢。
费那么大劲做什么,他等着食物自己上门。
头上的手停了下来,毛巾撤了开,李廷云抬手蹭掉额汗,视线无法离开那片粉白的脖颈,他咽下一口唾沫,喉中还是干燥。
“好了。”
司盛收回视线,落在鹅黄色的拖鞋上面,脚趾顺着他的心意动了动。
他慢悠悠地往后一倒,肩膀靠上李廷云坚实的胸膛,腿抬起来,湿淋淋的脚趾落在空中,语气稀疏平常地重复,“湿的。”
随着他的抬腿,运动短裤向上翻折,大片沾着色气痕迹的皮肉暴露无遗,经过热水的冲刷之后,白的更白,红的更红,青的更青,跟一盘珍馐似的。
光是颜色就叫人垂涎欲滴,更别说身后的人已经细细尝过了。
还食髓知味。
好半晌,李廷云抬手撑住小老板的后背,将人扶稳,屈了那不值钱的膝盖,捏住小老板湿淋淋的脚趾,连头都不敢抬。
一个又一个,擦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刚炒完了两个菜的老李头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蹲着给人细细擦脚的儿子,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搓了搓,心里长叹一口气。
怎么跟看到当年的自己一样,老婆坐在他的怀里,脏兮兮的脚差点踩在他脸上,他依旧面不改色的捧着亲两口。
唉,戒了三十年的烟,突然想抽了。
.
四方的餐桌上,终于迎来了第三个人。
老李头布置了三个碗三双筷子,想了想,又拿了三双筷子放在每个人跟前。
也不知道这些富贵人家,会不会嫌弃他们这些小市民不用公筷。
“司老板,您吃。”老李头笑眯眯地指着菜,“老头子手艺一般,您将就将就。”
“李叔,您叫我小盛就好。”老李头抓着筷子迟迟不下筷,司盛只好先下了筷子。
老李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哪敢啊。
手又痒了,想给儿子两下。
“好,好。”老李头愧疚地点头。
埋头痛吃了一会,老李头就借着吃饱了的借口溜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店也不开了,跑麻将馆里打麻将消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