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盛解开衬衫的第二粒扣子,奔涌的热气直往脸上跑,他不是流汗的体质,这会额头已经泛出细密的汗珠。
走在他身旁的李廷云,单手抹着额角,鼻梁上蓄着几颗晶莹的汗珠,白衬衫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三四颗,浸着汗珠的白色衣料变成了半透明,深色的珠珠顶出来。
司盛伸舌将干燥的唇珠卷进嘴里,润了个遍才放出来,“到了。”
李廷云抬手用掌心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瞪视着眼前的别墅。
猜到了,但却没想到这么大。
庄严肃穆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没有钥匙。”司盛吐出灼热的呼吸,“把手给我。”
李廷云直挺挺的伸手,跟没了气息一般。
司盛捏着他的小拇指,用力地按在墙壁上电子仪器上,大门“滴”一声弹开。
李廷云收回手,小拇指上还留着小老板用力捏住而留下的白色指痕。
毕业后,他一心埋头在大棚里,种地卖菜都需要双手去干,手掌和手指上不仅粗糙有茧子,掌纹和指纹也几乎磨平了。
就剩下两个小拇指的指纹还能看见一些。
也不知道小老板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又是什么时候把他的指纹录进去的。
“小盛啊,回来了。”王妈拽着身前的围裙站在门前,眼眶红着。
司盛点头,正准备介绍李廷云,王妈率先往前踏了一步,凑到李廷云面前认认真真地看:“这是那位送你花的先生?”
司盛捏了捏尴尬的脸皮,眼眶之下的脸颊浮上一抹燥色。
“是。”
“阿姨您好,我叫李廷云。”李廷云半弯下腰,背脊弓出亲近的弧度,略带着些许讨好的神色。
“你和小盛一样喊我王妈就行。”王妈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艳艳的红包,放进李廷云手里,用有些激动的力道拍了拍李廷云的手:“收着啊,一点心意。”
李廷云手上受了力,不知道该收手还是该返回,他拿那双润湿的狗狗眼看小老板。
“谢谢王妈。”司盛替自家没有主见的小狗回了话。
王妈嘴角挂上了满意的弧度,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司盛的手里,“你也有。”
王妈把红包拍进司盛的手心,眼底已经湿润,她收回手,揉了把脸,蹲下身给两人拿鞋:“饭已经烧好了,床也铺好了,你们这满头大汗的,先去冲个澡,下来就吃饭。”
李廷云换上拖鞋,走了两步。
拖鞋是正正好好的码数,大小很合适,就是颜色不大行。
粉色的,显得他脚丫子巨黑。
二楼是起居室,李廷云跟着司盛的脚步,边走边拆白衬衫上的扣子,衣服从身上撕开的时候,似乎能听见粘连的水声。
司盛耳热地打开门,停顿了一秒,李廷云敞开的汹涌澎湃的胸膛就撞了上来。
在司盛单薄的背上滚过一圈,弹了回去。
“没事吧?”李廷云单手揽在司盛的肩头,看向司盛后背衬衫被他胸膛汗珠打湿的地方。
司盛:“……”
能有什么事?
床上艹他的时候,用的力气至少是这次撞上来的五倍。
司盛的脸热了一下,耳尖泛着红,他伸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间,语调舒缓平淡:“隔壁是你的房间。”
说完,司盛就踏进了房间,肩膀在李廷云的掌心挣了一圈,像一条溜光水滑的鱼。
李廷云吃了个巨大的闭门羹。
不?
不是吧?
怎么来新家的第一天就分房睡吗?
上一次他们去新家,可是一起睡的,而且还睡的很友好。
李廷云噘嘴。
李廷云抱胸生气。
李廷云看着紧闭的大门委屈出声。
站在门前等了好久,李廷云的委屈没人看见,转头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妈还在楼下等他们吃饭,不能让王妈等太久。
垂下的眼皮刚抬起来,入目便是绿的发慌的整个房间。
他捏着衬衫扣子的手一紧,差点把手工缝制的扣子拽下来。
阳光透过绿色的窗帘打进来,李廷云浑身说不清楚是热还是凉。
他被整个房间统一的绿色装修风格,下了定身符,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廷云:“……”
他现在不喜欢绿色了,还能改吗?
李廷云绿的胸膛疼,后悔还没散去,就听见阳台上传来弱小的呜咽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在委屈。
李廷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不是他发出来的,奇了怪了,这里还有比他更委屈的吗?
李廷云躬身将衬衫搭在床尾,穿过绿的发慌的窗帘,脚步声消失在阳台上。
司盛站在阳台尽头,不知何时换上了浴袍,打湿的发散在饱满的额前,眼尾泛着红,姿态慵懒仿佛刚从潮湿的温泉里爬起来,认真的眸光俯视着黑白相间的边牧,嘟起的嘴里嘬嘬出声。
慵懒带着逗弄的呼唤声,掉进耳道里。
李廷云身后无性的尾巴扬起来,屁颠颠地朝着小老板跑过去。
小老板在喊我。
嗯,小老板在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