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医院怎么样?”俞闻清缩在被子里,白皙劲瘦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到外面来,拿着手机给谢息尘看。
“眼睛不是好了吗,怎么要去医院?”谢息尘有些紧张地张望了下,“还没好吗?”
“不是……”俞闻清有些吞吞吐吐的,“你不是问我能不能不近视么,可以做手术的,也没有太贵。”
谢息尘怔了怔,“会有风险吗,你想做吗?”
俞闻清把手缩了回来,手机的触感还有些凉,他放到了枕头底下,手就揣到了自己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了谢息尘的问题,“刚考上研究生的时候想做过,我眼睛度数太深了……”
“怎么没去做?”谢息尘不着痕迹地床头滑躺了下去,不着痕迹地将俞闻清的手从他身上拿过来,捂到了自己的手里,“不想花家里的钱?”
“不是的,”俞闻清的手想从谢息尘那边抽出来,可他力气太大了,怎么抽都无法抽出,只好作罢,“家里那会儿是同意的,但我想试试能不能打工攒一些钱,后来……”
俞闻清没有说下去,谢息尘却明白了。
后来因为舍友和课题组的关系,厚重的眼镜让俞闻清多了份安全感,会让他觉得,别人好像看不见他。
太心疼了,也太懊恼了,怎么不早点儿把他捡回来。
谢息尘揽过俞闻清,两人对着侧躺的角度,让他想起了花生的视角,那个时候总觉得,这人明明长得比自己高大这么多,怎么这么胆小,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他的鸟叫声大。
他想起来他们以前也很亲密,俞闻清甚至有的时候会把整张脸埋在他带毛的小胸脯里,然后软软地喊他“花生乖乖”,谢息尘不得不承认,当时认为的“嫌弃”被称作“害羞“更加贴切一些。
“那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去做这个手术?约个时间?”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谢息尘说的话都带着湿热的潮意,喷洒在俞闻清干净的脸庞上。
摘掉眼镜后的俞闻清,几乎能用清雅来形容,脸型的轮廓流畅,不锋利,是稍显圆润的那种,鼻梁不高,鼻尖小小的,鼻翼的形状也很好看,还有那张比旁人更加要艳红一点的嘴唇,唇线那么……
越看越贴近,谢息尘几乎就要吻上去的时候,胸口被被俞闻清的手轻轻推了一下,他才低头暗笑了两下,又往后退了一些,“嗯?”
“……我刚刚说好,我还有点钱的。”
谢息尘挑了个眉毛,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从谢天巳那里出来他老娘临时说的话,“这个可以让我来负担吗?”
“不用,我够的,”俞闻清还是不太习惯这么近距离地看谢息尘,他总觉得这个学弟太耀眼,只是低着头小声地说着,“樊哥马上就回来了,又能去兼职了。”
“让我来吧,就当刚刚惹你生气后给你赔罪了,行不行?”
“……我没有生气。”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那你愿意让我开心开心吗?我的乖乖接纳了我的建议,你能让我再开心一点吗?”
俞闻清还是坚持,虽然谢息尘是有钱,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便用他的钱,这样的话,他成什么了,但又不好明着拒绝他,脑袋瓜一转,想到了个答案。
“刚刚……已经让你开心过了。”
谢息尘的心都化了,他拥过了俞闻清,两个赤.条条的人一起躺在被窝里,谢息尘的手在俞闻清的后腰上反复摩挲着,手感太过舒爽以至于起了兴致。
两人的亲密行为一直在黑暗中进行,今天也只不过厨房和卫生间的灯没关罢了,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仅限于最表层的行动,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探索。
所以当谢息尘的手落到俞闻清的臀.尖的时候,他明显感到怀里的人紧张得抖了一下,再低下头去看,俞闻清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了。
不是不知道两个男生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俞闻清再纯,也因为这几年的被动嘲讽,了解了一些相关知识,即使这些回忆让他非常不愉快,但有些痕迹依然留在了心里。
身体的反应最过明显,他也只是抖了一下而已,谢息尘却没有再继续,手又回到了自己的后腰这里,来回的按动更像是在安抚,俞闻清又松了一口气,可随即而来的,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失落。
“再等等……”
头顶上传来谢息尘呢喃的声音,他的掌心是那么火热,仿佛有一整块碳烧在自己的后腰上,他的脸颊此刻就在谢息尘的胸口,甚至能感觉到他皮肤上因为太过隐忍而微微渗出的细汗。
俞闻清看他实在忍得辛苦,手又伸了下去,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被谢息尘捉住了。
“阿尘,”他抬起头来的眼睛里有了些雾气,“没关系的。”
“乖乖,别单方面为我做这些事,你应该……”谢息尘的声音已经哑了,眼睛里冒着火光,但言语和动作上都是克制,“你应该被取悦,而不是来取悦我。”
太烫了,这人说出的话怎么比做出的事还要烫,俞闻清的热度好像是从心脏蔓延出来的,随着血液流到了全身,连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他从未对谢息尘说过喜欢,可他喜欢,他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即使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他依然不想谢息尘离开,并且,只要一想到也许毕业之后,谢息尘就会回归学校这件事,几乎就无法呼吸。
每一句谢息尘的情话,都在俞闻清的身边堆起了一块砖,垒在一起,就成了一面墙,温暖、炽热,为他挡风遮雪。
面对这样的谢息尘,俞闻清又怎么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