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但就一直在那哭,说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说着说着,袁野的声音也抖了起来,“最严重的一次,他直接化成了锦鲤,往我生起来的火堆里跳。”
“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翎枭伤了之后。”
谢息尘和袁野对视着,翎枭的实力绝对不弱,甚至远在他们两个之上,上次伤游璃是因为他……“就因为他不是栖鸣山灵的缘故?”
袁野摇了摇头,“阿璃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在那个庙里,翎枭对你说了什么?”
“他只是警告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谢息尘几乎是笑了出来,可下一秒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你是雷鸟的仆从?”
袁野看着谢息尘,不说话,但意思已经明白了。
“为什么?”
“雷鸟的仆从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伴侣,”袁野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不重要,我相信您……最关键的,是因为他提醒我,阿璃是一条鱼,自己是一只飞鸟。”
“你不是说……”
“我没关系!”袁野突然激动了起来,第一次看向谢息尘的眼睛里有了愤慨,“但阿璃呢?!”
谢息尘明白,这种愤慨并不是针对他,“他受到胁迫了?”
“我不知道,白天阿璃很正常,就是到了晚上会那样,即使清醒的时候也不愿意告诉我他经历了什么,他很痛苦,但我却没办法。”
“等等,”谢息尘说,“我们回栖鸣山的时候,游璃晚上是正常的,我问过。”
袁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看谢息尘,“难道少主怀疑阿璃……”
“我以前的确怀疑过,”谢息尘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游璃的出现实在太巧了,留下来的速度以及理由也不是很自然,”谢息尘小心翼翼地措辞,无论如何,他不想伤害袁野,“所以之前有些话,我不会当着他面说,当时让他照顾闻清,说实话我也是冒了风险的。”
“您……什么意思?”袁野似乎有些听不懂谢息尘说的话。
“小可出事的时候,我就怀疑了,但当时只觉得栖鸣山有问题,”谢息尘索性一股脑说了,“你我也怀疑过,但更值得怀疑的是游璃,所以我带走了你,留下他看顾好闻清。”
“如果俞闻清出事,就一定是阿璃的问题?”袁野帮谢息尘把话接了下去。
“俞闻清不会出事,”谢息尘的眼神恶狠狠了起来,“我在他身上埋了一道雷,但凡危险的时候,他会有能力自保,至少能够争取时间逃跑。”
“但俞闻清没出事。”
“是,”谢息尘坦然,“这个空档俞闻清没出事,游璃对俞闻清的嫌疑就没了,老猕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
袁野突然非常恐慌,看向谢息尘的眼睛都瞪大了,“所以……”
“你猜的没错,”谢息尘笑了一下,看起来非常玩味,“排除老猕猴,排除我老娘,最后那一拨人的目标,从来就是我而已。”
“……少主,”袁野抓过了谢息尘的小臂,“要不您暂时回栖鸣山吧,至少主君还能保护你。”
“年纪挺大的了,让她好好养生吧,而且放俞闻清一个人在外头,我也放不下心,”谢息尘又把话题带回到了游璃这边,“换作是你,也不会放心的。”
袁野头低了下去,“我感应不到他了。”
“我们是飞鸟,有的时候没办法明白游鱼的想法,”谢息尘拍了拍袁野的肩膀,又捶了他一下,“但按照我对这条喜欢瞎扑腾的鱼的了解,他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袁野苦笑了一下,“他是挺鬼的。”
“这几天你先在这里养伤,”谢息尘脑子里转了一下思路,“你告诉我下那个庙在哪里,我让沈松枝去蹲守两天,马上就要下春雨了,你的雷伤不能乱来。”
“那只松鼠?”
“嗯,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是个老东西,和老猕猴差不多了,只不过进了两次落音泉,又从人变回去了。”
袁野有些惊讶,“竟然真的会有人想变回去。”
“也有可能是被扔进去的呢?”
“不会,”袁野解释道,“落音泉会感受心里的念想,如果他不想变的话,是没办法变回松鼠的。”
“好吧,不管他,”谢息尘承诺道,“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和一起去那个庙一趟。”
袁野当下就要起身给谢息尘跪下,被谢息尘一把拦住。
“哎,别来这套,”谢息尘皱眉,又对着袁野开玩笑,“我可没那么封建,至少不搞包办婚姻。”
袁野勾了勾嘴角,“嗯。”
“好好休养,这几天就住在这。”
“多谢少主!”袁野的声音终于有了些亮色。
两个人说得太投入,连刚刚俞闻清进门都没注意到,此刻他探了个脑袋,看着他俩,一脸疑惑,“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