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暮色更重,细微的光从门外透进来投在地上,桃娘子膝行几步,想要抓住最后的那道光。
谢清羽后退半步,“也许桃娘子不知,无关他人”。
“是我不愿”。
~~~~~~
托谢清羽的福,温舒冉今日不仅无需卖梅水,还吃喝 玩乐了一下午,眼下不仅身子舒适,褡裢里还多了一个可爱的银饼子。
她想了想,将银饼藏进袖中,这才往榆钱胡同走去。
杨金原就守在胡同口,见她来,忙迎上前去,“温小娘子,你要的炉子支好了”。
温舒冉一眼便瞧见了自个儿的独轮车,只是,熟悉的车子变了模样。
破旧的轮子被替换成新的,把手处包上了细棉布,虽然是碎布条拼凑而成,却一等一的柔软,冬日握在上头也不会寒凉。
还有其上的炉子,红砖为基,黏土填补,看上去比杂货行卖的好看一百倍。
这么好看的东西,竟然是一下午做出来的?
温舒冉竖起大拇指,“杨大哥,你这手艺,绝了!”
怪不得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爱找杨大哥做事。
妥帖、细致、漂亮!
杨金原摸着后脑勺,七尺高的壮汉露出几分羞赫之色,只是他脸色太黑,让人瞧不太真切,“嘿嘿,‘雕虫小技’,你喜欢便好”。
温舒冉确实非常满意,有了这个炉子,奶饮子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第二日,温舒冉起了个大早,趁天色还未亮透,便扑扑通通的忙活起来,不是在厨房煮早膳,便是在院子里清扫卫生。
温母睡得正香,耳边却传来碗筷相撞的声音,她翻了个身,用被子挡住耳朵,谁知又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大清早的,这么吵闹!
温母气急,将被子掀到一边,打开窗户一看,自家女郎正端着水盆冲洗地上的青石砖路,额头上满是汗滴。
骂人的话自然是说不出来了,她打了个呵欠,“你这,好歹等日头出来了再做”。
温舒然又是一盆水泼在地上,“今日得去买□□,去迟了就卖光了”。
真的要做那什么奶饮子的生意?会不会卖不到银钱?
担心之余,温母再也无法安心睡下,她披上衣裳来到院中,却见温舒然拿着抹布进了内室,看着是打算将房间内外都擦过一遍。
真是年轻呐,温母擦去腮边因为太困流下的泪水,明明昨日还看着病恹恹的,今日就有使不完的牛劲。
她叹过一回,坐到院中的桌前,桌上是煮好的早膳,而等她用过早膳,温舒冉已经将家中内内外外全都清扫过一遍,又推起独轮车准备出摊。
年轻真好,温母感慨万千,她回到内室,桌椅板凳都干净如新,架子上的箱笼也好好的待在原处。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到心口有些莫名的慌意,连忙掏出床底的木盒,见钥匙好好的待在其中,她又打开箱笼,房契地契也完好如初。
嗐,大早上的自己吓自己。
温母抚了抚狂跳的心口,定是今日起得太早所致。
都怪阿冉,干活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她嘟囔着褪去鞋袜,又会周公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