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吃完饭谢栖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有气无力的对褚青道:“我不行了,褚青······”
“怎么了,哥哥?”褚青紧张起来,“你肚子疼吗?”
“我中了毒,解药是冰棍。”
褚青:“······”
温枫笑得无奈,伸手摸摸两人的头:“都乖,等考完给你们买。”
“就剩明天最后一天了,坚持一下。”
谢栖看着温枫,又看看关安,忽然怔住了。
褚青对上谢栖的眼神,明白了,把脸埋进他怀里。
九点半,侧卧的灯就早早的关上了,褚青搂着谢栖的腰,问他:“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谢叔和妈妈在的时候?”
“我记得那次你感冒刚好,谢叔不让你吃冰棍,妈妈也在旁边劝,跟刚刚好像。”
“嗯。”谢栖蹭了蹭他的脸,“很像。”
褚青紧紧搂着他,一手努力伸到谢栖后背,轻轻拍了拍,“哥哥,睡吧。”
“好。”谢栖飞快的抬手,抹掉眼角溢出来的一滴冰凉,也拍了拍褚青道:“晚安。”
到了中考这天,关安竟然是起的最早的那个,他正要开门的时候温枫揉着眼从楼上下来。
“你今天要上班吧?”
“嗯······”温枫打了个哈欠,“白班。”
“我去看着,以前我中考的时候就是,看那些有空的家长都在外面守一天。”
“辛苦了。”
“应该的。”
紧张兮兮的吃完早饭,谢栖和褚青又来回检查了好几遍有没有带全东西,六月的连港已经很热了,关安戴了顶帽子,招呼两人道:“走吧。”
为了图个好彩头,谢栖穿了件红色的短袖,他本来就白,被烈阳照着整个人像要融化了。
褚青跟关安挤在校门口,看向谢栖的背影:“哥哥好像还是瘦了。”
“嗯。”关安也看得出来,谢栖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肉,巴掌大的小脸,眉骨立体,眼窝深邃又漂亮,只是近来下巴越来越尖了。
“等考完放下这么件大事,就可以开始贴秋膘了。”
关安趁褚青不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也是,脸都没有前几个月肉乎了。”
关安靠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上,仰起头看着成荫的绿叶道:“都要长大了。”
中考考了两天,关安和褚青就在学校门口守了两天。
最后一天下午五点多谢栖出来了,被挤在人流里。
褚青冲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哥哥,累不累?”
“还好。”谢栖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高度注意力集中后让他有些回不过神。
关安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考傻了?”
谢栖没搭理他,弯腰从褚青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来,直奔街边的小卖部去。
关安愣了一瞬,摊开手看向褚青道:“完了,你哥真傻了。”
谢栖买了一大兜子冰棍,拆开就往嘴里塞,瞪着关安呜呜了一阵。
褚青实时翻译:“今天谁都别想管我。”
“好好好。”
关安笑了,这好像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见过谢栖最孩子气的时候了。中考这个坎迈过去,不管怎样都能暂且喘口气了。
太阳快下山了,撒下最后一点余晖,照的人后背发烫。
他两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黑发和长睫都被镀上一层金光的谢栖,长长舒了一口气。
褚青跟在他身边,帮他提着那袋冰棍,仰起头不停的说着什么。
谢栖没空回答,只时不时嗯嗯啊啊的点点头。
三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滚烫的烙在地上,慢慢的从三角变成了一条直线,关安走上前去了,搭着谢栖的肩问他:“除了冰棍还想吃什么,跟哥说。”
谢栖薄唇变得红润润的,他刚想开口就先捂住了嘴,“你还是问褚青吧,他是厨师。”
“那吃油焖大虾怎么样,我以前都吃腻了,太久没吃有有点惦记……”
关安背对着两人,对身后悄然而至的危险一无所知。
温枫打老远就在走廊上看的三人的身影,只不过下楼发现褚青手里拎着的一大袋冰棍。
“关安!”
“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能一下让他们吃太多吗?”温枫气得瞪着他,“这样肠胃怎么能受得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盯着他俩?”
关安:“······”
他扭头一看,谢栖已经和褚青窜进屋里去了。
十分钟后,温枫抱臂坐在餐桌上,难得的板着脸。
谢栖在左边抱住温枫的胳膊,给褚青使了个眼色,后者磨磨蹭蹭的上前,抱住温枫的右胳膊,来回晃了晃。
“温枫哥,你别生气了。”
两人晃了半天,温枫的表情才有松动,他咳了两声道:“除非你们俩都凑过来主动让我捏捏脸。”
谢栖:“啊?”
褚青:“······”
关安坐在一旁玩着魔方,这本来是他给谢栖准备的,他头都没抬,毕竟他没有管孩子的经验,只有如何更叛逆的亲身经历。
做了好一会的心理斗争后谢栖才把脸凑过去,褚青也不得不从。
温枫心满意足的伸手揉了一通两人的脸,最后又顺手拍了拍两个毛茸茸的头顶:“好了,开饭吧。”
“在楼上呢,我已经做好了。”
“还有个人在等着你们。”
楼上温枫家的客厅里,是张静安。这是关安一手安排的,毕竟这样庆祝的时候,少了她这个小姨太不像话了。
她来的时候很小心,而且时间很早。
几人落座,谢栖看着一桌人,心被再一次的填满了。
就在不久前,他曾绝望过无数次。
但幸好的是,他拯救了自己无数零一次。
才能等到现在。
即使真相还尚无踪迹,即使未来还扑朔迷离,他至少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