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安咳了两声,“几天了?”
“三天。”
“你去找温枫,让他劝劝你哥。实在不行再找张老师。”
“这两天温枫哥也不在,小姨也找不到,她被调去批中考试卷了。”
关安捶了下床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等我明天应该能好点,去找他。”
“嗯。”褚青攥紧了拳头,指尖都陷进了掌心里,“我昨天去过了,他让我回家。”
关安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神情,“你哥吼你了?”
褚青摇摇头,“他看起来很累,脸上都是汗,在搬东西。”
“我想帮他搬,他不让,让我听话。”
褚青眼神里弥漫着无力的痛苦,眼眶红了一圈,“我听话有用吗?”
“还不是他的累赘?”
“褚青!”关安拧起了眉头,“咳咳咳······你······”
褚青把水递给他,但被挥开了。
“你这话只能说这一次,在我面前说了就算了,要是敢跟你哥说,他非把你腿打断。”
谢栖从下午就感到头重脚轻的,脑袋里面像被塞了棉花一样,很沉,而且一晃还能摇出来水。
他两手撑着下巴,胳膊支在桌子上,强行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电脑。已经到下半夜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但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听起来还不小,哗啦啦的雨水往地上砸。
谢栖还挺喜欢下雨的,这样第二天会降温,干活的时候能好受一点。
但雨直到天蒙蒙亮了还没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上自行车的,道路上被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吓了一跳,才勉强清醒了几分。
三层楼谢栖爬了将近四分钟,推开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发抖,他想往前走,但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样,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声算不上响,但褚青还是立即就被惊醒了,他从床上跳下来,一出来就看到谢栖趴在地上。
“哥!”
褚青都快感受不到呼吸了,他跟着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谢栖的上半身,想把他拖起来。
谢栖的脸很红,身上很热,褚青一上手就知道他发烧了。
“哥!”褚青摸向他额头,“你醒醒!”
谢栖这几天好像又瘦了,褚青拖着他,竟然能到沙发上。
来不及犹豫,褚青穿上鞋子就飞奔下了楼,哐当哐当的砸关安的门,“关安哥!”
“快起来,哥发烧了!”
关安提着裤子急冲冲的出来,还穿着拖鞋,眼都还没完全睁开,“什么?”
“哥发烧了,身上很烫,晕了。”
“晕了?”关安差点破音,跟着他往楼上跑,看到沙发上的谢栖心里咯噔一声,身上不仅发热而且衣服还是湿的,肯定是淋雨回来的。
幸好现在雨小了,关安往屋外看了一眼,对褚青道:“去拿上雨衣,去医院。”
“好。”
“给你哥拿件厚点的外套。”
关安背上谢栖,惊觉他瘦得硌人,背在身上轻飘飘的,一点都没有一米七该有的重量。
他咬着牙顶着雨往医院走,对身旁急得双眼通红的褚青道:“等你哥好了非抽他一顿,把自己作成这样。”
褚青拿着伞,但他个子远远不够给关安打的,只能尽心尽力的扯着两人身上的雨披,以免被风吹起来。
夏雨凉得清透,渗进骨子里还是冻得人一颤。
到医院的时候关安和褚青身上也都湿得差不多了,两人看着谢栖吊上水才冷静下来,一个去缴费拿药,一个收在谢栖床边给他擦身上的汗和雨水。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一遍了,护士一见到就催着换的,浑身都擦了一遍才扎的针。
温枫也是跑着来的,他终于轮休了,正准备回家,却在大厅撞上拿药的关安。
“怎么回事?”温枫看了一眼谢栖的病历单,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半蹲下来看着满脸焦急的褚青。
褚青把谢栖这几天的情况简述了一遍,温枫听得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忍不住斥责:“胡闹!”
但他转过头一看谢栖,心口又阵阵的发疼,用手背贴在他脸侧蹭了蹭,“还好来的快。”
温枫轻叹了口气,看着褚青一脸难受的样子拍拍他的肩,“没事的,等烧退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