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提到的人,今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潘礼杰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细细打量起苏然。
黄依白说的没错,确实五官没有变化,看着苏然的脸,潘礼杰就觉得自己的右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这个时候找过来干什么?
潘礼杰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苏然的身后,后面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另一个他曾经出门扔垃圾的时候见过,似乎也是住在这附近的人。
想到房间里还藏着一群人,潘礼杰挡住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
苏然在看到潘礼杰的第一秒,就被拉进了过去的回忆里。
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划开了心底那道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
刹那间,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涌来且淹没。
他的呼吸变得紊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面对潘礼杰的问题,他回过神来,想要回应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为了不被恐惧吞噬,苏然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舌尖的疼痛以及嘴巴里的铁锈味让他重新掌握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们...”刚开口苏然就被古永祥拉到了身后。
古永祥用身体挡住了苏然,脸上扬起笑容:“你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潘礼杰眼神依旧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们。
“有事吗?”
古永祥仿佛完全没有理解到他话中的疏远与驱赶,依旧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是求实报社的记者,最近我们想做一个关于传喜巷的生活环境民意调查,不知你有没有时间配合我们一下?”
季岳也走上前来,搭腔道:“很短的一个采访调查,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说话间,他们的视线隐晦地扫过房间,试图观察着房间内的细节。
潘礼杰眼睛一转,脸上的疏离瞬间转变为原来如此的礼貌笑意:“原来是这样啊,进来吧。”
他的反应在古永祥和季岳的意料之外。
他们在看到苏然的反应时就明确潘礼杰就是人贩子了,虽然不懂苏然为什么会愣在原地,但古永祥还是第一时间将苏然扯到了身后。
听附近居民说,潘礼杰不愿意让别人进屋,甚至性格孤僻,不愿与他们交流。
所以他才以民意调查为借口,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或者等潘礼杰拒绝后,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离开去找宋勋和李正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冷漠的潘礼杰竟然会邀请他们进屋去。
这到底是为数不多的善意,还是...
一场鸿门宴。
古永祥和季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潘礼杰歪了歪头,状似疑惑的样子:“嗯?怎么不进来?”
担心潘礼杰怀疑,古永祥立刻笑着迈了进去:“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很惊讶,以为你会拒绝我们。”
他直接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潘礼杰微微扬眉的同时跟他打起了太极。
“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拒绝求实报社呢,求实报社现在可出名了呢。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在意我刚刚的态度,如果写在报纸上的话,周围邻居就更不敢靠近我了。”
古永祥也是人精,笑嘻嘻地不接招:“我们求实求得就是事实,不会写些莫须有的事情,当然,如果真的有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我们也会一字不差的写出来。”
季岳和苏然也跟着走了进去。
潘礼杰带着三人来到桌前坐下:“那真的是太好了。哎呀,我这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东西,这样,我房间里还有一罐我珍藏了许久的好茶,我拿出来给你们尝尝!”他的语气和行为都像极了误解别人后着急挽回自己形象的老人家。
“不行!”
苏然见他拄着拐就想进房间里,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小辞有系统,她说来不及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如果让潘礼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说不定潘礼杰就会趁机逃跑,再想要抓到他们就难上登天了。
“嗯?”潘礼杰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神冰冷地看着苏然。
苏然默默咽了一口口水,直直迎上潘礼杰的目光:“你腿上有伤,就不用劳烦你专门拿茶叶给我们了。”
潘礼杰冷笑一声,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嘴上却说着:“怎么会,你们可是我的贵客啊!”
让古永祥等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潘礼杰走进房间,老旧的木门在他们面前被“吱呀”地关上,古永祥才拍了拍苏然的肩膀,似乎想把他心中的恐惧给拍散。
“怎么了?你的反应很不对劲。”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