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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悯之以为,卫殊要他的微信,是为了在微信上继续邀请他加入篮球社,毕竟,现在各行各业都内卷,社团也不例外,每个社团都希望自己的社员越多越好,不然也不会花成本给新社员准备礼品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加完微信后的一整天,卫殊都没有给他发消息。
正当陈悯之已经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的时候,他在第二天一早,看到了立在寝室楼下的高大身影。
男人身材宽阔,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似的,面部线条硬朗,五官充斥着一种粗犷的野性美,十足英俊,但也凶悍得让人不敢接近。
可那双野兽一般锐利凶悍的眸子,却在看到陈悯之出来的一瞬间,亮起了如同孩童般的光。
陈悯之看着卫殊迎面朝他走过来,嘴唇嚅动半晌,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好巧啊。”
陈悯之:“... ...”
他是不怎么聪明没错,可他也不是傻子,卫殊明显就是专程来寝室楼下等他的。
现在拉社员都已经卷到这种地步了吗?社长亲自来楼下堵人?
不过陈悯之一向是不愿意让别人尴尬的,于是很配合地没有拆穿:“是啊,好巧,你也住这边儿吗?”
卫殊看着他,神色认真:“不是,我住东五。”
陈悯之的宿舍在西边儿,距离东五几乎横跨了整个校区。
他问:“那你怎么会到这边来?”
卫殊嘴唇张了张,又闭了闭,最终干巴巴地说:“路过。”
陈悯之:“... ...”
这人还真是一点儿谎也不会撒。
陈悯之:“你吃早饭了吗?”
卫殊:“还没有。”
“那一起去食堂?”
“好。”
买好饭后,陈悯之坐到座位上,拿起热乎乎的包子就开啃,都吃了半个了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没有动作,还一直盯着他看。
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牢牢锁在他身上,目光专注,又含着烫意。
陈悯之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了,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卫殊:“你能不能把眼镜取下来?”
“哦。”陈悯之没有多想地照做了。
卫殊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更烫了,半晌,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陈悯之:“啊?”
虽然不懂他的眼镜有什么好摸的,但他还是很大度地说:“可以,你摸吧。”
然后他就见卫殊抬起手,朝他的眼睛摸过来。
陈悯之:?
他本能地闭眼,只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腹触碰到了他的眼角,微烫的温度在他皮肤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似的离开。
从他的角度自然看不到,卫殊摸的是他眼角那颗淡红色的小痣。
重新戴上眼镜后,他看见卫殊对他笑了一下:“好了。”
陈悯之以为对方是把自己眼睛上的什么脏东西抹掉了,也没在意,随口道:“谢谢。”
卫殊也拿起东西开吃,不过吃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是没从陈悯之脸上离开过,喉结滚了又滚,像是想说什么,又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陈悯之被这欲言又止的视线笼罩了好半晌,都要忍不住自己开口问了,才终于听卫殊道:“明天社团有篮球赛,我打前锋,你能来看我比赛吗?”
陈悯之心想,果然,兜了大半圈,对方终于露出最终目的了,还是想劝服他加入篮球社。
大概是看他昨天一上来就拒绝,于是现在采取的方式比较迂回,打算先让他多接触一点和篮球有关的事情,引起他的兴趣,再慢慢劝他加入。
于是陈悯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打算也采取一种迂回的方式,慢慢地、委婉地拒绝他。
他轻咳两声:“好啊,你们的球赛在哪里举办?”
卫殊:“北体育馆,下午两点。”
陈悯之回忆了一下课表,正好明天下午没课:“行,我会来的。”
“我等你。”卫殊的眼睛里又出现那种孩童般,炽热又纯挚的期冀。
陈悯之:“你们社团,今年招收的新成员很少吗?”
卫殊:“嗯,只招了三十来个。”
陈悯之心中了然,果然是招不到人,只有社长亲自下场拉人了。
不过这也正常,初高中很多男生都喜欢打篮球,可到了处处充满新鲜的大学,许多人反而更想去尝试台球、网球等这种在初高中没机会接触的运动了。
他看了眼卫殊期待的眼神,终究没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加入篮球社的想法说出来。
主要是他真的很怕被球砸。
唉,以后再找机会说吧。
*
第二天下午,陈悯之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体育馆,这场球赛虽然由篮球社举办,但实际是两个学院之间的联赛。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分钟,观众席上却已经坐了密密麻麻一片人。
陈悯之对此很惊讶,卫殊说篮球社都招不到人,他原以为不会有这么多人对校内的球赛感兴趣。
而当他看到观众席上坐着的不少都是女生,有的人手里还举着灯牌,甚至有好几个灯牌上的名字都是卫殊的时候,顿时又不惊讶了。
明白了,原来大家都是来看帅哥的。
陈悯之找位置坐下后,将目光投降下方的篮球场,卫殊长得又高又俊,还有一身难以忽视的小麦色皮肤,在人群中很显眼,陈悯之不费力就找到了他。
卫殊似乎是队长,正低头和队员们说着些什么,神色认真,看上去像是在嘱咐比赛中的注意事项。
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抬起头,视线不偏不倚地朝这边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