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悯之:“什么我呢?”
秦陌目光扫过他身前,喉结滚了一下:“你胸口...还疼吗?”
陈悯之:“用了你给的药,好多了,现在已经不肿了。”
只是男人留下的痕迹,一些咬.痕吻.痕之类的,还顽固地留在上面,看着青青紫紫的,跟被人凌.虐了一样。
是的,男人,陈悯之现在一想到当时咬自己胸口,甚至两次亲吻自己的都是个男人,心中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就像是好不容易和一个妹子甜蜜恋爱了,结果妹子掏出来比他还大。
不仅平白无故丢失了一个老婆,自己还被变态盯上了,一亏亏俩。
秦陌:“我看看。”
陈悯之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一脸警惕:“你看什么?”
秦陌:“看看好了没有。”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这次我不摸。”
陈悯之:“你不摸也不行,本来也不是给你摸的。”
秦陌喉结滚了滚:“我们不是朋友吗。”
陈悯之瞪大眼睛:“朋友之间也没有总是盯着人胸看的呀。”
秦陌一噎。
他觉得这只一直以来都笨笨的兔子,好像忽然之间变聪明了一点。
他不知道,自从陈悯之知道强吻自己的妹子是个男人后,本能地对身边所有雄性生物都多了一点警惕心,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不过,他现在还想不到熟人作案上来,只以为自己是被哪个陌生的变态盯上了。
秦陌微微偏开视线,欲盖弥彰似的:“我只是想关心你,你恢复了就好,我不看了。”
陈悯之看了圈周围空荡荡的病房,问:“你父母呢?你出了车祸,怎么不见他们来照顾你?”
秦陌眼帘微垂:“他们有事。”
他自小家教严苛,父母要求他事事都要做到最好,稍有不慎便要受罚,比起儿子,似乎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家族继承人。
这次他出车祸,碰巧父母都在外地谈生意,得知他情况不严重,只是扭伤脚踝后,便说不来了,让他自己请护工,还叮嘱他别落下公司的工作。
明明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可下一刻,陈悯之却忽然倾身抱住了他,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关系,那我照顾你吧。”
秦陌怔住。
他的身体还处于肌肉麻醉剂的药效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手掌落在他背上的温暖触觉,陈悯之的脸颊就贴在他脖颈处,触感温软,呼吸间都是少年身上清淡好闻的香气。
秦陌自认把面部表情管理得滴水不漏,这是他从小就被要求掌握的事情,熟练得像是吃饭喝水,他不知道陈悯之是如何察觉出他的失落的。
可他不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共情是一种天赋,近乎本能,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
陈悯之心想,自家孩子出车祸了,父母不说照顾,哪儿有看都不来看一眼的,秦陌和家里的关系多半不是很好。
他无声叹口气,之前秦陌帮了他,那这次他也帮一下秦陌好了。
“吃吗?”陈悯之削了个苹果递给秦陌,刚递出去又收回来,“啊,你是不是做手术了?刚做完手术不能吃东西。”
秦陌:“没有,只是轻微扭伤,不用手术。”
他想抬手,却抬不起来,可又不想放弃陈悯之给他削的苹果,只能声音艰涩地道:“你...可以喂我吃吗?”
陈悯之:“啊?”
秦陌:“我现在有些头晕,身上也没有力气。”
“好吧。”陈悯之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刚遭遇车祸后的症状,于是把苹果切成瓣,一块儿一块儿地喂给秦陌吃。
秦陌看着少年在唇边晃动的细白指尖,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在那手指上舔一口的冲动,动作优雅而缓慢地将一颗苹果吃完了。
趁着陈悯之转身收拾果皮的间隙,秦陌的视线瞥向窗外。
他早就察觉到落在身上的阴冷视线了。
小窗后的阴影里,他不出意料地对上一双怨毒的眼睛。
秦陌唇角勾起一个笑,无声对那双眼睛做了个口型。
他说的是:谢谢。
*
秦陌拿到了陈悯之的手表,说辞是觉得他的表好看,想借来戴两天。
而拿到手表的第一时间,秦陌就派人将手表送到了检测处。
里面不出所料地检测出窃听和定位装置,和他的猜测一模一样。
他命人将这两样装置取出来,做好屏蔽后,锁进了保险箱里,然后把检测报告拍照发给了陆承轩。
除此之外,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可陆承轩看到报告的时候,眼睛里的杀意却几乎要凝为实质。
他怎么会不明白秦陌的意思。
这时一个赤.裸.裸的威胁。
就像是科幻小说里的反触发装置,譬如寻常的炸.弹是通过正触发,上面装有信号接收装置,收到信号才会引爆。而反触发与此相反,是通过持续接收信号来维持炸.弹的休眠状态,一旦信号中断,炸.弹将立即被引爆。
现在,这份报告就是炸.弹,秦陌就是持续维持炸.弹休眠的那个信号源,一旦他停止发出信号,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也就是说,秦陌如果好好的,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只要秦陌出现任何意外,这份报告会立刻被发到陈悯之的手机上,就算他家哥哥的笨蛋脑袋想不通其中关窍,也一定会有人贴心地为他解释。
就算他采用最极端的方式,立刻杀了秦陌也没用,因为秦陌很可能已经找了不止一个人,向他们下达了只要自己出事,就立刻把这份检测报告交给陈悯之的命令。
况且,虽然他把秦陌的车祸做得隐秘,却也不确定秦陌究竟有没有查到和他相关的证据,要是秦陌把这些东西一起交给陈悯之,按照哥哥的性格,一定不会原谅他。
所幸,现在唯一对他有利的是,他确定秦陌不会轻易将这件事告诉陈悯之。
因为他也知道秦陌的秘密,知道他对他明面上的“朋友”,做了多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换句话来说,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谁也别想在弄死对方之后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