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院子坐落在约克郡寂静无人的山林中,腐朽的红木门上的仙鹤围着宝相花的纹路飞过,点亮每一处卦象,太极图阴阳交迭大门被打开。
原本因阵法断裂的照壁已经被拆除,小院子里蔬菜已经成熟了沉甸甸的挂在枝头,每一颗都饱满的含着晨露,金飞贼(辛西娅的嗅嗅)被曹翁用一颗小金球逗来逗去。
可可还在勤勤恳恳的为蔬菜浇水施肥,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姐回来一定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蔬菜了。”
贝克守在年轻弗利的画像边上,为弗利诵读一本厚厚的远古时代黑魔法的书。
“阿翁,可可,我回来了。”
可可黑亮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蹦蹦跳跳的来帮我拿行李了。曹翁也从秋千上下来,金飞贼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拿到了金球。画像中的弗利傲慢的睁开了宝石形的蓝绿色眼睛,仿佛他并不置身这个空间一样,事实上某种程度而言他确实不在这。
“小姐,可可来帮您拿行李吧。小姐,想吃什么,可可帮您烹饪,可可跟着曹学了许多佳肴。”
可可恭敬的接过行李一个响指就让它消失,她眨着大眼睛等我的命令。
“谢谢你,可可。我很饿,你简单做一些吧。”
可可激动的眼含热泪,立刻幻影移形去厨房了。曹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曹翁体型高大壮硕显得我更加瘦小了。
“欢迎回家,小姐。”
“假期你想怎么过?我们可以去度假,我还没逛过英国呢!去伦敦怎么样?看大本钟和泰晤士河?”
曹翁兴奋的规划着我们的假期生活,我们一起走到祠堂给祖宗和父母的牌位上香。
“嘘!阿翁,祠堂重地,严禁喧哗。”
他听话的像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我被他逗乐了,朝他笑了笑。
“我的建议是,都去。去大本钟、去泰晤士河、去教堂还有去博物馆。”
“大英博物馆?”
“嗯!”
“那都是我们国家的东西!”
“穿那件中山装去,好不好?”
阿翁像个孩子一样从祠堂的门槛跳过去,去自己的房间挑衣服去了。
“对了,小姐,天师门来了一封信在你房间的桌子上!”
天师门的信?是修还是那些人又想继续威胁勒索我?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我的房间走去,路过门厅弗利的画像倨傲的说道。
“当心踩到裙摆,淑女。”
“让我当心踩到裙摆犹如您担心当心失火烧掉画框一样,迟早会发生的,绅士先生。”
我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回应他,继续往我房间走。我推开雕花的木门,房间一尘不染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衣柜里是曹翁用一些爸爸妈妈的旧衣服做的新衣服,款式都是伦敦最流行的。
信上有特殊的禁制,只有写信者指定的亲启人才能打开。我用后腰抽出匕首划破手指,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信封上。信封瞬间变得鼓鼓囊囊起来,里面是一个灰扑扑的绒布袋,我拉开抽绳倒出几颗新鲜的红山楂。
“小姐,你说这两件哪件好看?”
曹翁提着两件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同的中山装进来,一件一件比给我看。
“左手那件。”
“阿翁快来看,修寄了几颗山楂。”
曹翁不舍的将他的宝贝中山装放在一旁的小塌上来到我的身旁。
“少爷为什么要寄山楂来呢?为什么不写信?”
赤色的山楂像一团小小的火,我拿起一颗放在嘴里,酸涩的口感让我刚放在嘴里就吐了出来。
“好酸……”
曹翁也尝了了一颗,他吐在一块丝绸手帕上。
“好苦……”
“又酸又苦。”
他对山楂的口感评价让我醍醐灌顶,我从椅子上坐起来。
“仙君!仙君呢!仙君在哪?”
“主人!”
仙君的大嗓门响彻这并不大的宅子里,它扑棱着翅膀从敞开的窗口飞出来。
“本君在呢……”
仙君悠闲的啄了一口桌上的山楂,酸的它趴在桌上装死。我像拎死鸡一样拎着它的瓜子,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你要是再不认真起来,我就让可可今晚把你炖了!”
仙君这才正常起来,一脸讪笑的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仙君,我问你天师门什么地方能摘到山楂而且山楂又苦又酸。”
仙君是天师门信鸽窝里唯一的猫头鹰,更别提沾染了祖师爷的仙气能够开口说话这件事了,它在天师门家禽里从来都是横着走的,哪里有好吃的必须先孝敬它。
“北山的妖精后厨,那里是妖精修行的地方,它们把精气都吸走了,那片地种花花死种草草亡,连山楂树都结得苦果。”
“那么少爷寄这个来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闭着眼睛,企图用我们不默契的双生感应来看透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摄魂怪贪婪的吸取灵魂中的欢乐,父母好友相继死去,最熟悉的师门里众叛亲离。那张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脸上再也不见不羁潇洒的神情,他痛苦挣扎在暗无天日的妖精属地,每一个满月的深夜当月光照进昏暗的地下室时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但被誉为天骄的少爷从来不是绣花枕头,他灵根纯粹仅有一分生的机会他也必将破浪而行。
他在暴雨夜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藏起几颗漂亮的山楂以更多的灵力为诱惑妖精帮他寄出去。失去所有欢愉的修,他的妹妹,我,是他心底最大的力量。
“他想说,明月小妹,展信安。我很庆幸你离开了这里,我很庆幸你没有低头,保住了天师令。我很好,在渐渐恢复灵力,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和你一起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将那些假仁假义之辈赶出天师门,缔造一个清明的世界。你要好好读书,别让爸妈失望,也别受伤。遇到事,别怕,万事都有哥。对了,山楂记得吃,可甜了,妖精作证。”
在念道这段话时,我不知道是我杜撰出来的还是独属于双胞胎的心灵感应,我冷静的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将仅剩的几颗山楂装进口袋。
“走吧,吃饭。”
吃过午饭小猪飞来给我们传信,大概意思是哈利还有韦斯莱家的孩子们提前离校是因为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执行任务时发生了意外,已经脱离危险了。并且邀请我去格里莫广场过圣诞节,他们都在那里过。
曹翁也欣然同意,毕竟西里斯那里距离伦敦比较近,在约克郡的宅子在里或许只能乘坐让人呕吐的骑士公交。
伦敦灰白的天空飘着零星的雪花,空气中是烤苹果派和炖菜的味道,耳边聒噪不绝的圣诞颂歌声让曹翁异常兴奋。
我们叩响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门,比应门更及时的是布莱克夫人的叫骂声。来开门的是韦斯莱夫人,她拥抱了我和曹翁,他用蹩脚的英文说了些路上反复练习的安慰的话。原本韦斯莱夫人见我们来还笑的开心,被曹翁安慰后又开始抹眼泪了。
“可怜的亚瑟啊……”
布莱克夫人的尖叫声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我假笑着向她的画像行了一个淑女礼。
“感谢您的欢迎词,布莱克夫人。也祝您圣诞快乐……”
“你个滑稽的小鬼头,可恶的、肮脏的、被我那个叛徒儿子带回来的斯莱特林的小叛徒。”
这里的人都已经适应了日复一日的叫骂,她骂累了自然就停下来了。我和曹翁将围巾和大衣挂好后,他留下来帮韦斯莱夫人做晚餐。
“哈利他们在哪?”
我走进厨房从盘子里拿了一小块牛肉馅饼,曹翁高大的身躯围上小一圈且绣着韦斯莱夫人的围裙,他神情严肃的打掉我想偷吃馅饼的手。
“洗手!”
韦斯莱夫人温柔的笑着塞给我一块蜂蜜馅饼,指了指三楼罗恩和哈利的房间。
“曹,你就让她吃吧。可怜的西娅,瘦得像一只小老鼠。”
我咬了一口馅饼,晶莹的黄色蜂蜜就流了出来,洒在曹翁新为我织的灰白棋盘格开衫上。
“多谢,莫莉阿姨。”
我走上三楼,西里斯正哼着圣诞颂歌喂巴克比克。他似乎心情不错,喂了巴克比克好几个死貂还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圣诞快乐,西里斯。”
“嘿,圣诞快乐,辛西娅。”
西里斯用帕子擦了擦脏手,他爽朗热情的朝我张开怀抱,我总觉得他亢奋过头了。他将古典的卷发打理的乌黑亮丽,胡茬也修成整齐的造型,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松香。他的条纹西服挽过手肘,露出健壮的手臂。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对啊,这可是圣诞节。”
他故作神秘的揽过我的肩膀,木质的松香调野蛮的侵占我的嗅觉,我本能的不适的想要推开。
“不过,你来了哈利也会开心,我会更开心。”
他忽然推了我一把,当我觉得我要摔下楼梯或者摔倒地上时,我被身后的哈利稳稳扶住。我们彼此都觉得震惊,他温暖而有力量的手掌扶住我的腰,觉得失礼后轻微一顿。
暧昧甜蜜的气氛让西里斯笑得更加欢快了,全然不顾哈利埋怨的眼神。我向哈利道过谢之后,冷笑道。
“西里斯,你猜怎么样,我原本计划的出场该比这有礼貌的多。”
我愤怒的下了楼梯,西里斯追下来喊道。
“只是个玩笑,别那么认真,放轻松。”
霎时间怒火冲破胸膛,我不自觉的咬咬牙,西里斯被我的眼神吓住愣在原地不敢在继续下楼梯。
“我不喜欢就不是玩笑,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你那微弱的幽默感,就请带着你的蠢玩笑离我远一点。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有可能摔下楼梯,摔断脖子。”
西里斯有恃无恐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可当众被十五岁的小女巫在自己的家里训斥,他依旧持续着嬉皮笑脸的状态只是这个笑容僵硬得不行。
“可哈利会扶住你的……对吧,哈利?”
西里斯看向身后的哈利,哈利在我和西里斯的抉择之间显得很为难,他生硬的走下楼梯,无措笨拙的试图调和我和他教父之间的关系。西湖春水似的绿眸里赤诚的不像话,他看看西里斯又看看我极为犯难。
“是……是啊……”
“看啊!多么可爱是孩子们……般配……”
西里斯似乎得到某种情感上的倚仗,他朗声说道。
“闭嘴!”
被我一吼,屋子里的人都噤若寒蝉。我又气又羞,绕过所有人回到了我曾和赫敏金妮一起住的房间,撒气似的将木箱里的衣服全倒在床上。
房间的人被敲响,罗恩穿着一件深绿条纹的套头卫衣拘谨的靠在门框上。
“我可以进来吗?”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的很忙碌,将床上的衣服翻来翻去,好像真的要找到一件一样。
“你已经在里面了,罗恩。”
罗恩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来,他用手臂扒开一堆衣服坐在床尾,没话找话的开口。
“女孩就是需要更多的衣服,是吧?”
衣服像被施了无限复制咒怎么也收拾不完,放弃收拾衣服后我坐在床上,看着罗恩的表情我就想笑。
“你并不擅长迂回,罗纳德。”
罗恩愣了一下遂即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他拘束的向我坐近,柔软的弹簧床略微起伏。屋里暖黄的灯光照在罗恩脸上,他的长睫毛的阴影投射在脸上。
“我只是不太明白,辛西娅。你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现实种的近距离更能让人心与心间的距离更近,我望着墙上贴着的古老的欧式风格壁纸,墙角发霉的地方已经有一些翘边了。我自然的靠在罗恩的肩头,他也自然的靠过来,这样不掺杂任何爱慕的友谊让人觉得倍感安心。
我并没有说话,他的条纹衫的领子上沾了一大块牙膏,细细去闻还能闻到细微的薄荷味,那是赫敏去年送他的礼物。
“就因为,西里斯总把你和哈利说成一对?我想你没那么小气,这只是西里斯的自娱自乐,他太爱哈利了。”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罗恩发出轻声的质询才回过神来。
“因为,我不想伤害到哈利,我们都很明白我和哈利之间是不可能的。西里斯总说些不切实际的话,我不爱他……罗恩……我不爱哈利·波特,这谁也改变不了。”
“我甚至想过疏远他,可是我不能,我们是朋友、战友、亲人唯独不能是爱人。西里斯爱哈利,但他这样做只会伤害到哈利,我们都不想看哈利受伤对吧?”
门外忽然一阵响动,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罗恩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坐回床尾。
“大概是克鲁克山或者克利切,他总是神出鬼没的。”
“我是说,你以后没可能会爱上哈利,是吧?”
罗恩神色略微有些僵硬,他倒在柔软的床上,双眼空洞的望向天花板上复杂的雕刻工艺。这间房是布莱克家最漂亮的房子,是极尽繁复的欧式风格。
我坐着双手撑在床上,只留给罗恩一个背影。
“我爱别人,你忘了吗?那个傲慢自大,可恶讨厌的马尔福。”
罗恩笑了软床随着他的笑声而颤动,起初还是憋着笑后来转成大笑。
“看来你都知道。不过……”
“看起来马尔福对你不错,你刚回来的时候……敏感脆弱像一只随时会碎的古董花瓶,而现在你敢朝一屋子人大吼……闭嘴!”
罗恩掐着尖细的嗓音学我说话,我也躺在床上,旧衣服垫在我的腰下面让我不满意的换了好几个动作,罗恩以为这是某种挑战也一起动来动去。
“罗纳德!”
罗恩动作一停,他撑起半个身子看着我。
“我只对西里斯吼了……”
“对对对,结果一屋子人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