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回了家,看见玄关旁的柜子上还放着林霁川送他的香水。
老实说,其实他并没打算喷,但是实在好奇味道,便在出门前打开喷了一点在空中,出乎意料的好闻。
他对香水并不了解也没什么兴趣,只能简单的区分出好闻和不好闻,喜欢和不喜欢。
在确认这是他喜欢的味道后也没再多喷,就是借着刚才剩余的一点沾染了一些在衣服上,想着骑车喷了也没人能闻到,便带着淡淡的这一丝味道出了门。
结果很巧,正好遇到了香水的赠与人。
想到这儿,谢时效率很高的又忙起了给某人的回礼。
欠人人情总归是让他有些不安的,他不习惯亏欠,因此别人对他好,他总想的是如何同等甚至加倍的回报回去。
林霁川送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而且并不是为了贵而贵,反倒都是贴合心意且有温度的礼物,他回礼自然也不能太过敷衍,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送一枚印章。
送一枚印章不是难事,随随便便在网上定制,几天就能到货,很是方便。
但是谢时不愿意。
印章在书法中是必不可少的工具,闲章、姓名章、鉴藏章等这些他都有不少,所以他更明白送刻章更看重的是那一份心意。
设计印章于他而言并不难,练篆书时爷爷总会找印章来让他临摹,设计印章字样来练手更是家常便饭,真正有些难度的是篆刻。谢时真正上手亲自刻的次数不多,尽管如此,仍然让谢老爷子大夸有天赋,虽然并不知道是不是有亲孙子的滤镜在,但看见试章的效果不错,便也随他去了。
想起有一段时日没联系爷爷了,谢时便发了个消息过去:“爷爷,活动还顺利吗,大概多久能回来啊?”
说来也奇怪,谢鹤清,也就是谢老爷子,他不同于其他老人提倡早睡早起身体好,相反,他信奉“困了就睡,醒了就起”这个原则,甚至谢时偶尔去和爷爷住一晚,准备睡觉时还能听见爷爷房间传来短剧紧张刺激的bgm。
因此那头回得很快:“顺利顺利,这次这个活动办得挺大的,估摸着还有阵子才能回来。”
“行,那爷爷,您能把蒲爷爷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吗,我有些篆刻方面的事想要请教他。”
谢时口中的蒲爷爷和谢鹤清是多年好友,作为西泠印社的成员,在篆刻方面算得上是行业大牛,因此在构思好要送什么礼物时,谢时很快便想起了这位和蔼的老人家。
谢鹤清推来一个微信名片,随即好奇道:“怎么突然开始研究篆刻了,之前让你跟你蒲爷爷学你不是还不乐意吗?”
“没有不乐意,那段时间忙,现在这不闲下来了吗,正好剧组也需要些道具,所以想着研究一下。”谢时解释了一下,不过内容倒是半真半假,说不出为什么,他暂时还不太想让爷爷知道这事,以免被爷爷嫌弃不正式。
谢时发了申请,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开始催爷爷去睡觉:“都十一点了,爷爷你也早点休息吧。”
“才十一点,急什么,我看完这集就睡。”
谢时知道他老人家总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其实只要不困,这个所谓的“这集”便成了托词,总是不知疲倦一集接着一集的看。
“爷爷你最好真的是看完这集就放下手机睡觉。”谢时毫无杀伤力的威胁着。
“好好好。【龇牙】”
看着那个嬉皮笑脸的表情,谢时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机继续低头设计字样。
窗外夜色如水,书房内灯火通明。谢时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忽地视频电话铃声响起,是常嘉树。
谢时接起了电话,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倒是冷落了电话那头的人,常嘉树百无聊赖地玩儿起了一旁的绿植,将叶子卷了又卷,短短几分钟就搞得叶子蔫巴了不少。
“时宝,你在干嘛呢,都不理我。”常嘉树撇了撇嘴,很是不满道。
“忙着回礼。”
“真的吗,你打算送什么,给我看看。”这一下手机对面的人倒是来了精神,在镜头面前探头探脑的想要看,奈何镜头角度根本拍不到谢时在干什么,只得放弃。
“看不见啊,时宝你把镜头往下挪挪。”
谢时将设计的有字样的宣纸举起来给常嘉树展示了一下,而后简短的回答道:“印章。”
那头的人炸毛了,“印章!这么意义重大的的东西,你都没送过我!为什么先送给他!我也要!”
谢时看常嘉树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你又用不上。”
常嘉树被这话一噎,嘴巴开开合合几次,脑海里却是飞速的转着,“我...我用不上,那他就用的上了吗?他又不是学书法的。”
“他最近在学。”
再一次被打败的常嘉树仍然不服:“那...那我也学,你给我也刻一个。”
谢时眼角弯了弯,“好啦,不逗你了,你不用学,你想要给你刻一个就是了。”
常嘉树开心了,“这才对嘛,先给我刻,再给他刻,顺序很重要!”
“好好好。”
两人正聊着呢,独自一狗在客厅看小狗动画片的六六听见了亲爸的声音,急急忙忙地摇着尾巴跑了进来。
谢时看见了,将手机对准六六,“你儿子来了,你俩聊。”
于是一人一狗倒还真的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