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挺重吧,”柯玉实说,“我也不太知道。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提了几句,说是已经好几年不上班,也不出门了,看见熟人都说不认识。”
“噢,那听着还真病得不轻。”杜若同情地叹道,“人家老郑老婆肯这么大老远地来出诊,还真挺给你帮忙的。”
“哪儿啊,这其实是我在帮老郑两口子的忙。”柯玉实说,“老郑老婆正忙着挣钱给他们儿子还房贷呢。出这一趟诊,姜小丽管吃管住,我车接车送,她一分钱都不用花,挣的诊金至少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杜若面前比了比。
“哟,这么多钱啊,那可真不便宜。”杜若微微有些吃惊,半晌又叹道,“老公你说,过几年咱儿子工作了,咱俩是不是也得帮着他还房贷啊?”
柯玉实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咱俩差不多都该退休啦,咱俩可没老郑老婆那么有战斗力。人家是精神科专家,主任医师,自己行医,越老越值钱;你说咱俩会干什么呀?我会检测进出口的机电产品合不合格,你会办出国护照,要是离了单位自己单干,那就得叫走私和偷渡。所以呀,离了单位,咱俩也干不了啥。”
他看看模样有些失落的妻子,忽然笑道:“老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你那样子好凶哦,拎着双截棍,像个母老虎似的。要不你退休以后当私家侦探吧,咱开个侦探社,就叫‘柯男之母侦探社’,这名字怎么样?是不是也能雷倒一大片?说不定咱比老郑老婆挣得还多呢!”
“去你的,没半句正经话!”杜若被逗乐了,“你看满大街哪有什么侦探社?再说了,我才不干呢,到时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被坏人打一闷棍,咱柯男可就没妈了,你这不是害我吗?”她看一眼墙上的钟,“不说了,我得去接儿子了。”说罢,站起身去卧室穿外衣。
“要不我去吧。”柯玉实道。
“不用,学校门前接孩子的车排出二里长,我一般都跟他约好地方等着。他不知道你回来,你去了别他再没看见。”杜若边说边从卧室走出来,到门口玄关处换鞋。
“现在的孩子啊,差不多个个都是近视眼。就拿我认识的孩子来说吧,有一个算一个,就没谁不戴眼镜,度数还都不低呢。这以后长大了,开个车都不一定能看清路,是多大的安全隐患啊,想想就让人担心……”
她嘀咕着,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