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墨还想着多聊几句,闻言有些不舍,但还是追上两人的步子。
“不再听听?”冯玉墨追上来,气息不稳道。
秦越山叹了口气道:“再问也问不出甚么花样罢。”
无非是甚么妖怪吃完剩下随手丢的,或是有人陷害庞厨子如此之类的话语。
这镇上的居民大都认为有妖怪出没,才使得最近不太平,但都是人心中的妖怪作祟罢了。
“那手会不会是百里凝的?”冯玉墨问道。
秦越山无奈扶额,“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冯玉墨双手一摊,道:“最近不太平,就不太确定嘛。”
忽地,想到了什么,又道:“把手都剁成肉泥了,不敢想是有多恨啊。”他不禁打了寒颤。
“你们都不怕吗?”他知晓陆星璇一般很少回答,所以看向秦越山。
秦越山摇摇头,八岁大的孩童竟显露出非同寻常的稳重,然冯玉墨仍旧絮絮叨叨,好像拉着秦越山多说话就能缓解当时的恐惧罢。
“案子有了新发现,你们先去吃饭罢,一会我来寻你们。”赵巡抚匆匆跑来,显然是想起来还有三个饿着肚子的孩子。
“诶,巡抚不是说带我们查案吗?”眼看赵巡抚跑来,掏出荷包就递给了陆星璇又离开,冯玉墨压低声音问道。
秦越山凑过去,也压着声音,“许是太忙就忘了。”
陆星璇颠了颠手中的荷包,好久没有看到自己那么富足了,莫名有些怀念,看到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讲着悄悄话。
她清了清嗓子,“先去吃东西吧,其他事一会再说。”
两人身体一僵,齐齐转过身,讪笑应着。
但是明明没讲坏话,为何还是有点恐慌呢,秦越山内心腹诽,却不敢表露其他。
许是官府来得快,庞家猪肉铺的人散了七七八八,大部分都涌入如月酒楼,听那说书先生天花乱坠地讲这几日发生的事。
三人来的赶巧,恰好有桌位置,只是居于角落,听不大清多少内容罢。
虽说是赵巡抚请客,但三人还是只点了两份便宜的菜,等着菜上桌。
“那先生怎的声音忽大忽小,听得叫人只觉费劲。”冯玉墨抱怨道,以往都是家人带他来,坐的也是靠前的位置,自然听书也是没有今日这般费劲。
秦越山一只手提着茶壶,一只手扶着茶肚,举手投足间,尽是翩翩公子,他低垂眼睛,道:“能听就行,何必计较那么多。”
陆星璇则是喝着茶,背向后移,看似在望向说书先生,实则在试图偷听隔壁桌的谈话内容。
隔壁桌两个人,看衣着似是普通人,但谈话的内容却比台上先生说的还要惊人,且说话也不藏着掖着,恐是觉得无人会听。
“那百里凝竟死的悄无声息,本想着过两日再动手。”其中一人顿了顿,“会是谁抢了我们这份功劳呢。”
语调上扬,没听到内容的,还以为是说些什么趣事,但知道内容,却让人不禁生寒。
“查出来就杀。”另一个人慢条斯理道:“拦了我们发财路,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但会是谁?”那人话中略有疯味,似是想立马找出,尝尝鲜血的味道。
忽地,闻得茶杯被轻放在桌上,在嘈杂的九楼中显得格外清脆。
只听得轻笑一声,“谁嘛,自然会查到,但是……”他拖长语调,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咯咯笑道:“我发现了一只……偷听的老鼠。”
陆星璇蓦地往桌内靠一点,假做听不清先生的话,探出身子来,忽而随着气氛大喊了声“哎呦!”
冯玉墨二人被这一声惊呆,格外诧异地看向陆星璇,只见她似是气氛,跟他俩道:“这人可真真险恶。”
冯玉墨还未反应得过来,就听身旁的秦越山也跟着骂。
“不是你……”冯玉墨话还未落地,就见一束发黑衣男子阴笑着,端了个小酒杯走来,猛地砸到桌上,偏偏还未撒出半点酒水来。
冯玉墨被吓了一跳,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见到往日端重的陆星璇也是脸上一惊,心中更是迷惑。
“敢问郎君为何来我们桌?”陆星璇缓过神来,拍了拍胸脯,问道。
那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依旧笑着,但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狠厉,“来逮一只喜欢偷听的小老鼠。”
“老鼠?”陆星璇惊慌道:“没成想偌大的如月酒楼,竟会有老鼠出没,这生意真真是不想做了。”
她挺直腰杆,似是很义气般,道:“郎君放心,我这就招呼小二,让他来处理。”
语毕,她伸出手,刚想大呼小二,不料,纤细的手臂一下子就被抓住,那人力气极大,瓷白的肌肤顿时红了起来。